艾斯莉没有离开被真理之泉催眠,并不是因为她不受它的影响,没有人是能够不受它的影响的,她只是努力地防备着它的催眠术而已。但是,她的意识也渐渐地模糊了起来了,催眠术,果然还是防不胜防啊。
艾斯莉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但是,她什么也看不到,面前漆黑一片。都说相由心生,艾斯莉看到的幻境之所以会是这样,是因为只是她的内心深处最为恐惧的地方。
“低级趣味,”艾斯莉轻蔑地说,“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看的吗?”
“当然不是,”一个淡蓝色的影子出现在了艾斯莉的面前,“但是,上次那可是被这种低级趣味的幻境骗得团团转。”她的声音很高傲,但是却还透着一丝温和。
“你连用真身来见我都不敢吗?”
“我的真身一直都在这里。”那个影子消失了,但是,她的声音却一直在艾斯莉的耳边萦绕了很久。
黑暗中出现了一丝白光,很快,那白光越来越亮了,光源是一片纯白色的花瓣。
然后,艾斯莉的眼前又出现了很多同样的花瓣,但是,它们的光似乎只能照亮自己,周围的黑暗还是丝毫不减。
艾斯莉的手中出现了几片叶子。神奇的是,这些叶子明明只是普通的植物的叶子,却仿佛会发光一般,没有被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
她叶子向那些花瓣扔了过去,那些花瓣被艾斯莉扔出去的叶子刺中以后,消失了。
但是,花瓣的数量仍在不断地增加,艾斯莉扔树叶的速度是比不上花瓣增多的速度的,黑暗,正在逐渐地被耀眼的纯白吞噬着。
“火。”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团火焰,这不是普通的无色的火焰,而是另一种纯白色的火焰。虽然白色的花瓣正在不断地吞噬着黑暗的环境,但是,周围的黑暗,还是要比白色的花瓣多得多。在这种环境下,白色的火焰就显得格外得耀眼,甚至是可以用“刺眼”一词来形容。
有一片花瓣不知道为什么就枯萎了,紧接着,它附近的花瓣也枯萎了。枯黄就像是病毒一样,在“花海”中迅速地蔓延着。
生于黑暗之中的花朵即使再绚丽,面对耀眼的光芒,也会脆弱不堪。
花瓣的数量迅速地减少着,它们枯萎的速度已经超过了增加的速度了,用不了多久,这些纯白色的花瓣就会全部消失。
忽然,艾斯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裙,头发也是黑色的,以至于她的那苍白的脸在黑暗中格外得显眼,如果不仔细看,那么就只能看到半张脸和像在风中凋零的白蔷薇一样的用白线绣出来的花纹。
艾斯莉迟疑了,她手中的火焰变得黯淡了不少,但是,她很快就从惊讶和迟疑中恢复了冷静,她的火焰也恢复了正常。
但是,即便只有一瞬间,对于那些花瓣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它们在那一瞬间中以疯狂的速度生长着,数量的增长的速度远超于在艾斯莉召唤出这个火球前的速度,而且,即使她的火焰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这些花瓣却没有继续枯萎了,它们只是以缓慢的速度继续生长着而已。
那个人影消失了,艾斯莉气愤地把火焰向那片“花海”扔了过去,花瓣剧烈地燃烧了起来。不久以后,火焰熄灭了,花瓣也全部消失了。在那以后,便没有新的花瓣出现了,她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啧,”艾斯莉自言自语道,“又是这样,每一次的幻境都是这样,即使毁掉,也不能破除。”她的意识又开始渐渐地模糊了,这一次,她是快要被真理之泉的幻境吞噬了。
艾维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他没有识破这是幻境,因为,这幻境给他的感觉太真实了。就像一个人在做梦的时候,如果这个梦很有真实感的话,那么,发现这是梦境的可能性就几乎为零。
他现在在希林学院里,听着蓝泽的课。这节课格外得安静,没有任何人迟到,也没有任何人乱说话。
下课了以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那是一件三人一间的男生宿舍,虽然不算宽敞,但是,也不显得拥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定是错觉,毕竟我缺少了一段记忆。他这样想着。
时间慢慢地流逝着,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这种违和感也越来越强,他已经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身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突然就消失了了。但是,他却找不到哪里有什么问题,自己身边的一切,明明都很合情合理,相比之下,自己的这种违和感,反倒是没有什么道理了。
说到底,违和感即使再强烈,也只是一种没有什么依据的直觉而已,自己没有必要去相信直觉吧。
可是,即便他这样想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时间越是流逝,他心中的违和感叫越强,他不得不在心中自我安慰,只是,他心中的违和感却还是分毫不减。
他的心很慌,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被直觉骗到,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真的有什么事发生,他的内心很复杂,很矛盾。
如果他的直觉是错的,而自己相信它了,那么,得到的只会是一次教训;如果他的直觉是对的,而自己却没有相信它,那么,自己就一定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在权衡利弊之下,他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次。
他仔细感受着周围的事物,虽然每一件事对于他来说都充满了违和感,但是,他并没有对这些感到完全的陌生,这说明,这不是别人给自己随随便便地制造的类似于幻境的东西。说起来,“幻境”这个词有一点熟悉,但是,究竟是什么能够制造幻境呢?
他想不起来,他越是努力地去向,就越是发现自己和那件事之间的距离,就像自己曾经试图找回失去的记忆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