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维是吧,”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慵懒地说,“我看你年龄这么小,怎么就会选择魔药师这么没有前途的职业呢?”他就是这里的魔药师。
“我想要自力更生。”艾维说。
看来又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这样的人他见过太多了,他们总是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来与命运相抗衡,但是,最终全部都碌碌无为,被命运的潮流吞没。在这个以魔法师为尊的国家,不是魔法师,就注定不能获得成功。老人这样想着。
他向艾维摆了摆手,“下一个。”
“君影”,“黄鳝”,“木槿”陆续走了过去,他们也都成为了魔药师学徒。
魔药师被视为最低等的职业,不是没有道理的。也许,最开始只是因为人们对魔法师的神奇的力量的崇拜,但是,现在,就是因为这个职业本身的没落了。因为职业的没落,魔药师对这个职业没有信心,不重视教导学徒,又因为一直没有杰出的魔药师诞生,久而久之,恶性循环,魔药师的地位也就越来越低。那个老魔药师根本就不愿意认真教他们,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算完了。
没办法,既然不能靠别人,那就靠自己吧。
艾维回到了学院,去了学院的图书馆。
和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的是,图书馆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防备的地方。因为昨晚发生的事,让他以为学院的图书馆就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看守的地方。但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图书馆的管理员是一个中级魔法师,昨晚之所以会发生那样的事,是因为管理员不认真对待工作,而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丹尔尼拉会在深夜入侵这里。
图书馆里很安静,管理员就好像是一尊雕塑一般,这里的人很少,每个学生都看着自己的书,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就像是一台又一台机器一般。
受到这种气氛的影响,艾维也没有说话,自己找到了想要的书。
《魔药学入门手册》
不得不说,这个图书馆还是很大的,艾维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了一本有关魔药学的书。
正当他读着那本书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色连衣裙的黑发红瞳的女孩走了过来。
“哎呀,瓷娃娃在读书啊。”艾斯莉站在艾维的身边,俯下身来,看了看那本书。
艾维没有看她,而是看了一眼墙上的字。
艾斯莉也向那一行字看去,然后,她什么也没说。
那行字就是,“图书馆内禁止喧哗”。
她走了。正当艾维以为她真的走了,并在为她的离开感到诧异的时候,她又回来了。
她带回来了一张纸和一支笔。既然不允许“喧哗”,那么,把自己想要说的写下来不就好了。
艾维很无奈,只好自我安慰道,她只是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写在纸上了而已,我只要不去看就好了。但是,艾斯莉写下的那一行字就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去看一看。
两个赤炎果和一株红晶草配制出来的,是爆破药剂哦。
艾维感到很惊异,赤炎果和红晶草配制出来的,应该是治疗烧伤的药水才对啊。
他又看了看手里的那本书。赤炎果和红晶草确实是可以配出治疗烧伤的药水,但是,那是用一个赤炎果和两株红晶草配制出来的。
艾斯莉又写下了一行字。
看到了吧,魔药的配制就是这么危险,随便记错一味药材的用量,都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你为什么要学习魔药学呢?
艾维拿着书走了。他是一个倔强的孩子,他不一样把自己没有钱花的事告诉别人,哪怕是让他沦落至此的那个人也不行。
艾斯莉笑了笑,也走了。她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这座图书馆,而且,她带走了一本书,《元素魔法》。
艾维并不知道她已经走了,为了不再遇到她,他带着书走了出去,回到了宿舍。
因为艾斯莉对他的提醒,他看起书来格外地认真。但是,他也发现,只靠看书是没有用的,还是要靠实践才行。想要实践,就要有足够的药材。但是,那个老魔药师是不会给他提供药材的,自己花钱去买,也根本不现实。所以,最后的选择就只有偷和自己去采药这两种了。
偷,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但是,艾维并不想这样做。这可是希林城,不是普西城,更不是伊塔村。在伊塔村,没有人敢和黑道抗衡,在普西城,市长就是一个摆设,真正掌管普西城的各项权利的,是两大黑道组织。因此,只要你按照组织的意思办事,几乎就没有人随便找你麻烦。但是,在希林城就不一样了。这里有很多见习魔法师和更高级的魔法师,想要在这里偷东西却不被抓住,那么你至少要有初级魔法师级别的实力才行,艾维显然不符合这个条件。所以,他能选择的,就只有自己去采药。
但是,问题来了,他能在什么时候去哪里采药呢?
一张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纸条落在了艾维的面前,他下意识地向窗外看去,窗户是开着的,但是,他只看到了一对一闪而过的猫耳。
没有办法,他只好看看这张纸条上写着什么了。
那张纸上的字迹很奇怪,有点像是一个第一次学写字的小孩写出来的,却又偏偏让他感到有点眼熟。
今天日落,宿舍楼顶。
那张纸上只写了这样简单的八个字,但是却清楚地表达了那个写字的人的意思,今天日落的时候,到宿舍楼的楼顶来。
他不知道写这张纸条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会让他在黄昏的时候去宿舍楼的楼顶。但是,未知在带给人们恐惧的时候,往往也会给人们带来一种神奇的吸引力,他决定赴约。
为了不让其他人,尤其是艾斯莉发现这张纸条,他用火焰把这张纸条烧掉了。白色的纸在几乎透明的火焰中燃烧,最后变成黑色的灰烬,随着从被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