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崇心中暗忖,熊老夫人这老狐狸现在看起来只有区区四阶修为,这与他从熊家收买的耳目那边得来的消息完全不符。他收到的消息,不久前,有人亲眼见到熊老夫人一剑把一块丈二巨石劈成两半,按这能力,连危崇都自问难以做到。莫非她现在的样子是装出来的,而熊氏真的有传说中的隐匿术吗?
危崇又说道:“熊老夫人,这次神女山灵气四溢,现在虽然还没什么人知道,但消息应该封锁不了很久,这几天静浪岛上的其他修士已察觉异常,慢慢地肯定有人会外传泄露,到时岛外那些人如狼似虎的,可不会像我们这么好商量的。”
顾轩在边上听到危崇这么说,不禁想道,危崇还在想着过段时间消息会外传,事实上光是顾轩就已知道天星岛秦家早就得知消息了。
危崇见熊老夫人不语,他想了想,又说道:“当然,让熊氏白白开放凤鸣峰也说不过去。这样,我来做个裁断,由我与仲家、连家,以及众宗门合出三万灵石给熊氏做为酬谢,老夫人以为如何?”
三万灵石可是不小的手笔,其他宗门以及连家的连瑜闻言都皱了皱眉头,这危岛主也没和他们商量,便直接摊派了任务,只是好在灵石虽多,但有那么多家一起平摊,也只能忍了下来,毕竟危崇是五阶后期修为,又是岛主,如果他反对的话,其他人也无法再对熊氏怎么样,只是有些不明白,明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的,危崇为何要这么做。
顾轩这时身体不适,而且对这静浪盟兴趣越来越小,从目前来看,这静浪盟为找到神迹,即便对于老成员熊氏,也是一会儿威逼,一会儿利诱,口中说着静浪盟同气连枝,但心里却奉行另一套标准,这样的静浪盟不是他想像的样子。
而且玄宝宗自始自终也没说要进凤鸣峰,这危崇好像一开始就有意把玄宝宗与静浪盟捆绑,先是让玄宝宗加入,表面看像是一个人情,接下去却是要事事以静浪盟的利益为重,就像刚刚说的所有宗门合出三万灵石,按这么讲的话,岂不是玄宝宗也得出一份?
想到这里,顾轩说道:“危岛主,玄宝宗是很小的宗门,没办法拿出这一份灵石……”
开玩笑,即便凑得出来,玄极宗也不愿意花这冤枉钱,顾轩想借这个机会,说没灵石,不参与什么进入凤鸣峰的名额,甚至退出静浪盟也没什么可惋惜的。
原本要加入静浪盟也只是危崇邀请,以为在静浪岛上做生意,背靠静浪盟,比较不会与各方势力发生冲突,谁会想其中竟有这么多套路。
这时却听危崇说道:“顾宗主只要同意一件事,不仅不必出这灵石,还有特别收获。”
“哦?什么事?”顾轩抱着姑且听听的态度,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要退出静浪盟。
“这事情,当然还要熊老夫人首肯才行。危某听说熊家少主熊炜公子对玄宝宗门人乔姑娘有意,熊公子少年英杰爱慕佳人也能理解,危某想借此做下月老,为两家牵个线,自此后熊氏与玄宝宗结为姻亲,这进凤鸣峰的名额,想来熊老夫人也不会吝于送顾宗主一个,对吧?”
顾轩听到这里,脸色一变,他慢慢回过味来,原以为危崇拉玄宝宗进静浪盟是出于什么好心,没想到到头来玄极宗只不过是危崇巴结熊氏的一颗棋子,而最卑鄙的就是先不由分说,假装好心地把玄宝宗拉入伙,拉入后才来讲各种为静浪盟出力之类的大义,说来说去,还是欺负玄宝宗是小宗门可任凭他拿捏而已。
他正欲反驳,但这时气海的膨胀感已到了极为难受的程度,额头及背上冷汗涔涔,竟说不出话来。
车宏就坐在顾轩旁边,他见顾轩话都讲不出,低声讥笑道:“顾宗主怕是太激动,都说不出话来了,送个女人就可以得到进入凤鸣峰的名额,这生意倒是划算得很,哈哈……”
熊炜这边,听到危崇的话倒是心中欢喜,看了危崇一眼,又望望他奶奶。
熊老夫人看了危崇一眼,暗想道,这危崇对熊家的事情果然了如指掌。只是回头间,看到满脸欣喜的孙儿,正殷切地望着她,她眼中不禁露出几分宠溺之色。
原本上次提亲失败,她已多次劝说熊炜打消念头的。
也好,上次上门提亲给面子不要,现在却主动贴上来,她心中对顾轩不禁有些鄙视。
她想到这里,点了点头,说道:“行,玄宝宗是小宗门,乔姑娘又只是门人,原本也配不上我熊家,只是难得我孙儿喜欢……”
她话正说到一半,却被顾轩打断。
“我……有说我同意吗?”顾轩脸色铁青,看着周围的人,双手强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笑话,这些人话里话外,好像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他的意见,先别说他顾轩根本不屑进不进凤鸣峰,更不屑巴结这熊氏,即便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乔芊芊又岂是商品可以随意用来交易的?
众人听到顾轩的话,脸色一变,只有危崇仍在那里安静地看着顾轩,边上的车宏这时却跳了出来,“姓顾的,还真以为让你进静浪盟,你就能与大家平起平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什么水平。若不是你玄宝宗里出个美人,就凭你们也能进静浪盟吗?”
顾轩也懒得理车宏,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脑海,伤害转移技能的色彩在这一刻变成了灰色,又是杀劫,偏偏在这时候到来!才事隔两天而已也来得太频繁了些。
不过这次的杀劫怕不一定是外部的,光是体内的气海的状况就足以让他爆体而亡,他现在已觉得气海的膨胀到达极限。他丢下一句:“我玄宝宗拒绝加入静浪盟,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他艰难地迈出一步,衣服已湿透。
车宏却冷哼一声,走了出来,长剑出鞘,拦在顾轩面前,顾轩心中明白,那危崇在边上自始自终不表态,而让车宏在旁边跳,这车宏显然就是危崇的人,有些话和有些事只是危崇不方便说和做而已。
这时车宏看到顾轩那满头的汗珠,他冷笑道:“既然畏惧如斯,何苦还要逞强呢。”
顾轩这时肉体的难受已让心中根本无惧杀劫,横竖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信手抓起桌边的一个茶壶往车宏脸上砸去,“逞你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