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有神通一百单八,六六天罡,八…九地煞,今传汝‘剑术’,看尔领悟。”
随着幽幽一声敕令,一道道不断变换的人影开始在张三面前飞速闪动,一个个,一片片,最后漫天卷地都是舞剑的人影。
劈!砍!刺!削!撩!
“啊!”
漫天剑光,满目人影,刹那间皆都杀到张三眼前,刺骨的痛,浑身鲜血,是张三自己的血,是被一剑剑斩出来的,刺出来的,砍出来的,所以每一剑都记在了张三的血肉里。
“张三,看剑!”
冰冷冷四字后,是一道悄无声息刺到眉间的剑光,更快,更准,更要人命!
“剑来!”一声怒吼带起胸中三分怒气、六分豪情还有一分惧死。
这一声仿若真如仙侠、玄幻小说里的那般,刹那间,横剑在手,心若灵犀,只觉的这一剑就该如此去刺,就如同阳光刺眼,本能就要扭头阖目一样。
“叮!”
金属实质的刀尖,碰到了那道剑意,于是有了剑意的刀就成了一把长剑。
剑意如水银泄地,缠在刀身上,更像是海绵吸水,不过片刻功夫,某宝上标价三百老头票的特种钢防身开山刀就成了一把八面三尺青锋剑。
“去吧。”
那道高高在上的模糊人影弹指间又是一道虚无的剑光闪过。
“呲啦”一声,剑光斩破光茧,活脱脱一只血葫芦的张三,手仗长剑从中跌跌撞撞闯了出来。
“恭喜你,刚升级就有奇遇了。”百灵的声音有点儿幸灾乐祸,手指朝前方点了下,一双小手捧着有点儿婴儿肥的瓜子脸,装出一副害怕小女生的模样,怪声怪气地说,“好可怕啊,那里有好多死人…”
的确有好多死人,其实说句实话,死人并不可怕,看得多了,就好比验尸官或者浴血疆场的战士,也就麻木了,无非一堆烂肉而已。
可如果是死了又活过来的死人,那可就可怕了,因为那就不再是人,而是尸,不是死人,而是活尸。
顺着百灵手指方向看过去,月光洒落的茫茫沙漠上竟然起了一层浓雾,奶白颜色,贴地汹涌而来,百灵说时感觉还远,可就两三次呼吸的时间,那浓雾已经漫过了不远处一座沙丘,距离张三所在不过二十米。
浓雾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还有浓雾里重重鬼影,和隐隐传出的厮杀声、哀嚎声、咒骂声,可仔细听时,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风声。
“我去!”张三骂了声,扭头就跑。
“哎,你跑什么啊。”百灵漂浮在张三身边问道。
“废话,不跑难道还迎着闯进去不成?荒郊野外,遇到这种诡异的情况,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跑…”张三头也不回地撒腿狂奔,奈何速度终究比不上来势汹汹的诡异浓雾,只是短短两句话的功夫,浓雾就已经追上了张三。
浓雾先是滑过张三双脚,冰冷刺骨,而且粘稠如同实质,触感像是冰冻的奶酪,可感觉就像是三九天一脚踩进冰窟窿里一样。
张三只是稍稍愣了下,随即整个人就被浓雾吞了进去。
放眼四望,入目处都是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辨不得前后左右,如此情况下,张三可是不敢再胡奔乱跑,将手中长剑紧了紧横在胸前,护住要害。
一双眼睛已经看不清身前两步之外的地方,基本和瞎了没多大区别,只好歪着脑袋,仔细听着四周动静。
“张三,这浓雾里有东西,干扰了我,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直跟在张三身边的光屏剧烈闪烁几下,就连百灵的声音都是断断续续传来的,还没等她再说什么,一道突然从浓雾中刺出的长矛就直接洞穿了光屏,正中百灵脑袋的位置,用力一搅,光屏顷刻间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了个干干净净。
长矛捅穿光屏后余势不减,竟是径直刺向张三太阳穴,想要来个串糖葫芦。
“我去!”
这一枪刺的委实歹毒、诡异,好比蛰伏的毒蛇,暴起就要一击必杀。
好在张三受了“剑术”神通,三尺青锋剑在手,几乎是出于本能,上步闪身,长矛锋锐的枪尖贴着张三鼻子头“呲唥”一下子就捅了过去。
与此同时,长剑竖起,剑身贴着枪杆下滑,只听咔嚓咔嚓两声,一道直挺挺地人影已经从浓雾里撞了出来。
长剑下滑,咔嚓两声自然是削断了那人两只手腕,劈手一把夺过了长矛,顺势枪杆倒着捅向那“人”前胸。
又是一阵皮革开裂的闷响,那“人”只是稍稍顿了下,继而又伸着两条胳膊,顺着枪杆扑了过来。
“我去你的!”长剑横斩,骨碌碌好大一颗人头飞起,滑过一道抛物线,落在黄沙上,像是个破烂足球,没滚两下就停在了那里。
“我靠,真臭!”张三抬脚把剑刃上的浓黑血污蹭的干净,这才蹲下身去检查刚刚自己一剑斩杀的敌人。
一身风格迥异与地球任何一个民族、任何一个朝代的破烂皮甲,大部分已经腐烂,露出皮甲下已经风干跟咸鱼有一拼的尸身。
这具又死了的活尸,生前应该是位骁勇的战士,最起码他死的很惨烈,一道自左肩起直到右侧小腹的贯通伤是致命伤,前胸背后还有很多已经折断的箭杆,箭镞依旧牢牢扎在干瘪的肌肉里。
“这只应该是走单的,附近肯定还有很多。”根据张三多年看小说总结出的经验来判断,这种送经验的小兵肯定一来就是一片一片的,而且军旅作战,实际上也的确向来都是成建制行动的,就是不知道这片浓雾里到底藏了多少而已。
张三看了眼这具活尸冲出来的区域,影影绰绰不知藏着什么,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原则,张三俯低身子,倒拖长剑,朝着反方向快步而去。
………
“唏律律…”一声战马嘶鸣,一人一马从浓雾里冲了出来,来人身形魁梧,一身暗黑玄甲,头戴乌金盔,面甲被推了上去,露出一张豹头环眼、胡子满脸的粗狂样貌。
这人用力拉扯着座下这匹神骏非常,可也累的嘴角泛白的黄彪宝马。
翻身跳下战马,蹲下身在那具无头活尸身边检查起来,随即又捻了撮细沙凑在鼻子下闻了,脸上露出一丝轻松。
“沙里飞,我的老伙计,咱们就要成功了。”粗狂大汉起身,蒲扇样的大手温柔地拍了拍黄彪宝马的脑门,战马亲昵蹭了蹭,算是分享了主人的喜悦。
手扯缰绳,纵身跃上马背,手中马鞭一挥,沙里飞一声长嘶,人立而起,直朝张三逃去的方向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