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菊也放下手中的墨劝到:“对啊,小姐快些睡吧,有什么要紧事今晚也办不了了啊,不如明早再想对策,对,明早还可以跟宁小姐和林小姐一起啊。”
听四人都这么说,洛闻倾终究还是叹了口气点点头,收拾了纸笔,嘱咐道:“那你明早便去递帖子给宁小姐和林小姐,就说我有事请她们。”
洛闻倾虽然经历过一世,可若是真有圣旨,她就算有预知的能力,也还是抵抗不了圣旨啊。
翻来覆去一晚上,洛闻倾都没有睡好,上一世的梦反复让她难以入睡。
上一世她入府那天,秦王世子便宿在了一个妾室那里,此后便是一连几天的夜不归宿。
而上一世的她,孟氏养出来的娇蛮脾气让她自以为是的将几个出身不如她的妾室大闹一番,秦王世子面上是帮她的,也好好收敛了几日,往后却越发不耐烦,终于到了那一天。
“小姐,小姐,快醒醒。”夕梅焦急的摇着说着梦话的洛闻倾。
洛闻倾的梦已经做到了最残忍的那段时光,原来秦王世子愿意娶她,不过是看中了父亲手下的军队罢了。
“父亲……不要……父亲!”洛闻倾猛的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床顶。在她身边守着她一声一声呼唤着她的是夕梅,还好一切都没有发生。
这一觉睡的洛闻倾满身都是汗,小衣也黏在了身上,看看身边满脸愁容的夕梅,洛闻倾擦擦额上的汗问道:“什么时辰了?”
夕梅用帕子帮洛闻倾擦擦,心疼的说到:“还早,小姐要不要再睡会?”
洛闻倾生怕自己躺下后闭眼又看见那满地的血,摇摇头道:“算了,没一会儿该起了,你去给我打盆水进来,我要换身衣服洗个澡。”
夕梅应了声是便转身出了门喊上其他三婢一起打水去了。
洛闻倾深呼吸平复着情绪,这才冷静下来,一一排除可以有办法对抗秦王世子的人。
但当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刚刚梦中的场景,洛闻倾痛苦的揉揉太阳穴,在睁开眼睛,夕梅已经端了澡盆进来。
“小姐,水热着,我还放了花草药进去,给小姐安神。”夕梅走到床边扶起洛闻倾,侍候洛闻倾脱了衣服坐进水里。
“一会儿等我洗完天大亮了,你就让小厮们去给几位小姐递帖子。”洛闻倾闭上眼睛好好在水里放松着自己,又想起那一身湖蓝衣衫的祁公子。
这位祁公子不知有无办法救自己于水火之中。洛闻倾不知为何,脑子里竟然对这个只见过几面的人产生了依赖感。
洛闻倾来不及细想,却想到这祁公子来路不明,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洛闻倾洗完澡,擦干身体换上新衣服。只能希望祁公子今天能出现吧。
宫内,七皇子早已起了床,练了一会儿功夫便进了房端起桌上黑漆漆的一碗药一饮而尽。
“七爷”一旁的小厮低声道:“您可以不必这样的。”刚刚练完武功满面红光的七皇子看上去一丝病态都没有,却在喝完那碗药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咳咳咳……”七皇子扶着桌子猛的咳嗽起来,再抬头又变成了那样病弱的皇子。
“嘘,去处理了吧。”七皇子打断小厮的话,把药碗递回他手里,坐在桌边,却听见有人敲门。
门外人敲敲门道:“七爷,您要我打听的消息。”
七皇子静默了一会儿道:“进来。”那黑衣人凑到七皇子耳边低语了几声便又消失在门外。
七皇子摩挲着手中的瓷碗,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这么快就迫不及待想把这女人收入府吗,真是不好意思,自己也看上了这个女人。
“来人,更衣。”七皇子站起身来,身后的侍卫和婢女鱼贯而入。
由于心中实在是担心的厉害,洛闻倾在家中坐立难安,跟祖母请完早安,随意说了几句已经想到了对策便匆匆告退。
赶到茶室里时,林雁晟和宁婧还没到。
“小姐,先喝口茶吧。”夕兰见洛闻倾一筹莫展的样子,很是有些担心她,又劝到,“朔风已经去送信了,您要相信老爷和少爷会有办法的!”
虽然这么说,洛闻倾还是有些担忧,上一世自己的父亲也是一力阻止的,父亲早就看出秦王世子的另一面,自己却怎么都不肯听,还觉得父亲傻不愿意攀上这门姻亲。
现在想来,还是父亲睿智啊,洛闻倾喝了口茶,看向窗外。
楼梯上忽然穿来一阵动静,洛闻倾以为是宁婧,并没有回头,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看来是我来的太早了?”
这声音?洛闻倾回头,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满眼欣喜。
“洛小姐好,如此满脸愁容,莫不是又被林小姐的武功绝学难倒了?”祁公子开着玩笑,坐到了桌边。
洛闻倾忽然觉得轻松很多,不知怎么的,看到那张银色面具,以及那清澈如泉水的声音,洛闻倾忽然没有那么心急了。
“是件大事。”洛闻倾叹了口气,她也不知该不该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说出这件事。
似乎是看出她的纠结,祁公子倒是一直笑着看着洛闻倾,很是耐心。
洛闻倾淡淡笑了笑道:“等宁婧她们来了我再说吧。”
没一会儿,宁婧和林雁晟,杨徽的马车陆陆续续的到了,宁婧一上楼就握住洛闻倾的手道:“闻倾,你怎么了,夕菊来递帖子的时候,说你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林雁晟和杨徽也是满脸关切。众人坐到了桌边纷纷看着洛闻倾。
洛闻倾这才娓娓道来:“秦王世子,说要向皇上求圣旨娶我。”宁婧惊讶的“啊——”了一声,又连忙问道:“娶你做世子妃吗?”
洛闻倾的小脸瞬间黑了下来,沉声道:“不,是做贵妾。”这下子桌边的三人算是彻底傻了眼,都不约而同的“啊!”了一声。
说起这秦王世子,宁婧因为她的外租是宫中设学的太傅,同过一段时间的窗,自然是知道他为人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