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如被踩到了尾巴的老虎,一下就跳脚了。
她说道:“老祖宗,你也心疼华英,也想她嫁个好人家,如今有一门好亲事,你们倒是千方百计阻挠!”
“糊涂啊糊!”老祖宗是气急了,“这其中缘由,我与你们解释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们怎还不懂!”
“老祖宗说的缘由,只不过因我们是二房。若今日人家看上的大房的容真,老祖宗你们还会阻挠?”
二夫人说着,更是来气,她指着大夫人:“你们不答应这份婚事,还不是因为大房!大房那边与武家关系不好,是仇敌。我们二房也要受牵连其中,我倒是想问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吗?”
老祖宗听了,气的浑身在颤抖。
太夫人连忙喝二夫人道:“你给我闭嘴!”
二爷见老祖宗气成如此,赶忙上前一步:“老祖宗消气。”
大夫人起身去轻拍着老祖宗的背,给老祖宗顺气。
二夫人看二爷这废物的德行,喊道:“回来,有你什么事,忘了自个是谁了?”
二爷被喊住,太夫人带着怒意的眸子盯着二夫人:“老二他媳妇,你莫不是也忘了自个是谁!”
一句话如一巴掌抽在二夫人身上,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她一时间答不上话。
太夫人继续道:“平日里你如何闹腾,我都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把自个夫君放在眼中就罢了,那是你们两口子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今,倒是把我们长辈都不放在眼中了。你该不会你真的能当上皇亲国戚,就这般趾高气扬了?”
太夫人第一次这样对二夫人严厉,二夫人是委屈又恼怒,她也不管那么多了,一股脑想把抖出来的都抖出来。
“若非你们阻止,这么亲事早就成了!武家和洛家联手,朝野上下还有谁敢说不!你们就是为大房打算,从以前到现在就为大房打算!凭啥?就因为大房那边是荣国公!他不就是命好,早生了几年,当个嫡子!”
“混账!这种话你也能乱说!朝野上的事情,岂能是我们这些妇道人家能论的?”太夫人气的拍桌站起身。
“我们不能论吗?你们平日里几个关起门来,私底下没少说吧!还有将军府那洛闻倾,她不也参与朝野之事。华英这门亲事,她没少给计策吧!她跟大房那边蛇鼠一窝,大房是不是还指着她怀上一个龙子……”
“啪”一声,震彻整个厅内,二夫人被一巴掌抽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气的浑身都在颤抖,她指着二夫人:“说话口无遮拦,指不定给惹出什么祸事,你们收拾收拾,立马给我出发去江南别院。”
二夫人被打懵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哭哭啼啼道:“我不去!凭啥我去!我嫁入你们家,本以为是风风光光嫁给未来的靖国公。结果嫁给一个成日里只会无所事事的老公子哥,我们在三府中没地位,连给女儿找个好亲事,都做不了主!”
在等级森严的大晋国,儿媳妇敢如此与婆婆叫板,被休还是小事,指不定还要讨罚。
二夫人是多年来忍久了,爆发了。
二爷去扶她:“娘子,咱们还是不说了。”
二夫人一把将他推开:“你可还有脸劝我!瞧瞧你什么德行!”
“够了!”太夫人再次呵斥,“要么去江南别院,要么你们两个出去住。成日里兴风作浪,见不得旁人好。”
“娘,我不去,要我从这里出去可以!除非休了我!”
二夫人这会儿哪还有高门大家女眷的礼仪,比平日里横的单姨娘还像泼妇几分。
眼看场面就要一发不可收拾,大夫人赶忙过来劝太夫人:“先坐下。”
太夫人这给气的脸都涨红,那头老祖宗是连连摇头叹气,怎就招了这样的人入府。
二夫人冲着大夫人冷哼:“假好心。”
大夫人完全没当回事,劝着太夫人坐下。
“孽障啊孽障!”太夫人跺了跺脚。
好一会,她顺了顺气,与二夫人道:“这些年,三府没少你吃,没少你穿,也没亏待了你。你若觉得三府亏待了你,你随时可以离开。”
“三府就是亏待了我!丫鬟婆子小厮们,人前尊称我一声‘二夫人’,人后没把我当回事!”
如今女儿都到了出嫁年纪,她竟然还挨巴掌,这口气,她是如何都咽不下。
老祖宗问二爷:“老二,你如何看。”
太夫人和老祖宗也算是看出来了,二夫人的心根本不在三府,只顾着自个了。
二爷看了看二夫人,又看了看太夫人和老祖宗。
说起来,他本就不喜欢二夫人的。
他早早有了意中人,只是老祖宗和太夫人嫌对方身份低微,没答应。
硬是给塞了二夫人给他,他素来性子软,也没反抗,就这样稀里糊涂成亲,稀里糊涂过日子。
二夫人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得他一哆嗦,忙道:“娘,您就息怒,冰儿她也是委屈了,才口无遮拦。”
太夫人一看儿子这怂样,是被二夫人吃的死死的,这辈子都没救了。
“罢了,今个儿事情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平湖馆吧,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出三府,否则你们自个看着办!”太夫人也不想将事情做绝了,到底还是亲儿子。
二夫人若是再没眼力见,那就真的下不来台阶了。
她心中那个恨啊,但她也明白,比起禁足,一旦老祖宗和太夫人认真起来,让她搬出去,那可不行。
二爷忙将她扶起来,连与太夫人道谢:“谢谢娘宽宏大量。”
看着二爷和二夫人离开,太夫人无奈道:“是我这个当娘亲的失职,如今造成这样的局面。”
老祖宗说道:“也怪不得你,你一人带大他们,不容易。莫要再自责了,如今三府在风口浪尖,最重要是团结一心。”
——武贵妃去找皇帝,皇帝却是避而不见。
她直接去养心殿堵着,等皇帝下朝。
太监们是拦着也不是,不拦着也不是。
皇帝下朝后,见武贵妃在养心殿门口等着,安如海问道:“皇上,要不要老奴去回了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