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让他的心揪了一下,他讪讪道:“是吗?”
洛闻倾没察觉到他眼中的失落,她继续说道:“真希望八王爷快点回来,我想他了。”
八贤王跟七皇子在前线,她不会担心安全与否,但从得知八王爷出事到现在,她还未见过他,她有些不习惯。
“你……”李涵祈感到呼吸都如刀割,“小姐喜欢八王爷?”
洛闻倾冲他一笑:“没想到你也会问问题。”她想了想,“自然是喜欢的。”
她完全没明白李涵祈问的喜欢,不是对家和朋友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李涵祈黑眸暗淡下去,他早知不该问,他嘴里的甜糕变得苦涩,犹如黄莲,甚比黄莲苦。
洛闻倾回忆起八贤王,他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他教会了她许多的道理。
她脸上笑容灿烂如暖阳,此刻在李涵祈眼中,却是一把把烈火,要将他烧成灰烬的烈火。
回过神,她问李涵祈:“对了,你的武功是跟你的爹娘学的吗?”
李涵祈回道:“不是,我师父教的。”
他劝说着自己,如此也好,如此没有纠葛也好。
洛闻倾好奇道:“你师父是谁?”
“是个隐居的剑客,因跟我爹娘有交情,这才愿意教我武功。”他淡淡的言语,心中却是阵阵涟漪。
“怪不得,我说有些招式那么奇怪,见所未见。”
洛闻倾说着,视线落在李涵祈的脸上,虽然他平日里都是板着脸,可现在他似乎有些不开心。
“你心情不好吗?我是不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
“没有。”
“是吗?”洛闻倾抿了抿唇,“我有个问题。”
“小姐请问。”
“你笑过吗?从我在街上见到你到现在,不曾见你笑过。”
李涵祈波澜不惊的黑眸有了一丝浮动,笑,多久了,他都忘了。
见他沉默不回答,洛闻倾有些不敢相信:“你从小到大都没有笑过吗?还是说只是在你娘亲去世后,你不喜欢笑了。”
半晌,他说道:“我不会笑。”
“不会笑?”洛闻倾不知为何,心如五味杂陈,一个人怎会不懂笑。
哪怕她自己前世万箭穿心而死,今世要面对如此多阴谋,她仍是该笑的时候笑,该烦忧的时候烦忧。
她问:“那你遇上开心的事呢?”
他不语。
她又问:“从小到大,一次都没有吗?没有你值得开心的事,值得开心的人。”
他不语。
洛闻倾没发现,李涵祈藏在小几下的手,已经握紧成拳,青筋暴突的犹如血管会随时爆裂开。
他也曾无忧,他也曾笑的灿烂。
只是,从那日起,他的世界只剩下黑与白。
他躲开她的视线,说道:“小姐,有些人天生不会表达情绪。”
洛闻倾一手拄着脸颊,看着他:“如果我能让你开心起来,你会笑吗?”
她眼里满是期待,她也不知自己为何竟会有期待。
李涵祈手微微一松,是她……
随即心中想法又被压制住,他说道:“小姐,我不是卖笑的。”
洛闻倾有些失望,可这就是李涵祈,他才不会好好说话,也不会背着良心哄他。
她说道:“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笑的。我相信当你碰上值得你开心的事,你不会吝啬你的笑容。”
她又话锋一转:“我七哥哥他从前也不会笑,跟我在一起后,也学会笑了。我七哥哥可比你冷漠多了,谁都说他是一座行走的冰山。”
李涵祈再次沉默。
——洛闻倾沐浴更衣出来,侧躺在卧榻上看书。
她眉头皱了皱,问夕竹和夕菊:“你们说,这世间真有不会笑的人吗?”
她每每回想跟李涵祈的交谈,都觉得不可思议。
夕竹说道:“小姐问的可是李师傅?”
洛闻倾脸微微一烫:“有这么明显吗?”
夕菊接话道:“因为咱们身边只有李师傅一个人这样呀,从来都不会笑,一直板着个脸。”
“也许是他家人事情,让他变成这样。”
“小姐,我觉得他只是没遇上那个值得他为她笑的人。”
夕竹的话让洛闻倾美眸微凝,他从来不对她笑,可能就真如夕竹说的,她不是他值得为之一笑的人。
那个人是谁?是他的未婚妻吧?那死去的未婚妻。
想着,她心头酸酸的。
洛闻倾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跟一个死去的人吃醋。
这时夕菊又插了一句:“也许能那个人不是女人是男人。”
她的话引得夕竹拍了拍她脑门:“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洛闻倾说道:“夕菊说的也有可能。”
她想起之前洛衍说的,李涵祈万一有断袖之癖呢?
李涵祈喜欢的若是男子,那似乎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他从来不跟她笑,在小屋的时候,他们孤男寡女,他清心寡欲的像是个和尚。
哪怕是他碰到和看到她的身子,他也完全没有任何不对劲。
所以李涵祈他真有断袖之癖,他只是把她当做好兄弟,或是好姐妹?
洛闻倾五官都在拒绝这个事实,但心中的秤还是一点一点倒向这里。
脑海中甚至浮现一副画面,李涵祈冲洛衍笑的灿烂。
她打了个激灵,猛地晃晃脑袋,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杜三娘刚回房,发现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她差点吓到。
她问道:“阁主,你怎么突然来了?”
男人说道:“这几日我不方便过来,所以提前过来。”
“阁主请放心,淮南王那就等着收网了。”
“嗯。恭王如何了?”
杜三娘说道:“消息已经放出去,他得知梁王的孩子未死,自然是不会放过。”
“留意他的动向,一切都要在你们的掌控当中。”
“三娘明白。”杜三娘想起一事,又问,“阁主,梁王孩子的事不让皇帝知晓吗?”
“不必要,他跟恭王一样,一定会斩草除根,反而会打乱我们的计划。再者,用不了多久,恭王会让梁王的孩子这事人尽皆知。”他说着,杀意盎然。
杜三娘知晓男人的意思:“不论恭王打着什么主意,他现在与皇帝是分道扬镳了,两个人各怀心思。”
“让他们斗去,我们只要照计划进行。”
男人话刚落音,身影已经消失在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