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公子尊姓大名?”宁婧好奇的问道,她也算是京中地位上等的闺秀,因着父亲和几位哥哥的缘故,家中交好的世家也不少,此等人物却是她第一次见到。
那公子放下茶杯,似是想了想道:“霍祁。”
霍祁?在座的几位都思索着京中姓霍的有头有脸的门户,唯一显赫的只有那个出了贵妃的霍家,只是霍家除了这位贵妃,再无和面前这位年岁相当的男性。
似是看出他们眼中的疑惑,男子淡淡的说到:“我不是京城人士,只是顺路来拜访亲人,暂居此地罢了。”
洛闻倾这才打消疑虑,此等人物虽然不能说是人间少有,在这京城公子哥儿里若有,一定是风流人物,比那个秦王世子要吸引人一万倍。
她又打量了那人几眼,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七皇子,二人的气质倒是出奇的相似。
“怎么可能是皇子,何况那个七皇子还是个病秧子。”洛闻倾摇摇头打消了这个念头,有些好笑自己的猜测。
宁婧见洛闻倾又是笑又是摇头,打趣的问道:“闻倾你在想什么呢,说来听听?”见宁婧忽然问道,洛闻倾摇摇头搪塞道:“没什么。”
宁婧却以为是洛闻倾那晚已经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祁公子有了好感,心下有意撮合,便又问道:“听说祁公子那日花灯节送了闻倾一盏花灯?”
霍祁看向坐在他对面正安安静静喝茶的洛闻倾,心下也有些好奇,这女人,自己每次见到她都能见到新的一面,她越发让自己看不透了,不似京中的大家闺秀,她就像一个神秘的迷。
听见宁婧的发问,霍祁点点头道:“那晚确实是送了洛姑娘一盏花灯,有缘罢了。”
宁婧笑了笑,说到:“看来祁公子能文能武啊,那我们可要跟你好好交流交流才是。”
霍祁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眼神的余光却还是放在了洛闻倾身上:“那就赐教了。”
说是交流,宁婧的玲珑心思却一心在为好姐妹打探家底上,倒是林雁晟和杨徽,交流的甚是高兴。
洛闻倾听着那流水般清冽的声音,偶尔听到投合的观点,也对这个来路不明的祁公子另眼相看了。能对不同路数的武功信手拈来,又能了解各大不同派系,此人决非小可。
不知不觉就黑了天,洛闻倾这才发现自己听的太过入神,竟不觉得肚子饿。
她自转世以来再未有过如此机会与人好好聊聊武功绝学,就算是在前世,在军营,想他这般知识渊博的人也实属少见。
霍祁也发觉了窗外天色变暗,他拱拱手站起身来道:“不知不觉就聊到这个时辰,我该回家了,家中有长辈等着我一同用膳。”
见他有要走之意,听入迷了的宁婧和林雁晟,杨徽这才如梦初醒的站起身来道:“啊,竟然这个时辰了,是该回家了,祁公子若不嫌弃,日后就与我们结个好友?”
准备离开的霍祁听见这要求却犹豫了一会儿,洛闻倾看出他的为难,解围道:“公子若是不方便,那就当我们这个要求不做数。”
霍祁那双似是可以看透一切的黑眸却看向洛闻倾,他摇摇头,说到:“我并非一直都在这京城,家中事务太多,能遇见你们,实属运气。”
虽然戴着面具,却不难看出他的困扰,洛闻倾善解人意的道:“那倒不打紧,公子什么时候有时间,常来这名雅苑看看,遇上了便谈谈,遇不上便等下次,也是一种乐趣。”
她实在是起了惺惺相惜之心,不想这样错过这个神秘的公子。宁婧她们也附和着,霍祁见时辰实在太晚,便说道:“那便下次再见吧。”说罢,便匆匆走进夜色里。
宁婧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感叹的说到:“这等人物,定是江南那边的大家子,说是皇家人都不为过啊。”
想起皇家,洛闻倾望着霍祁的背影,忽然想起那个七皇子,他们连背影都是那么像,霍祁虽然对武功了解甚多,却身子单薄,并不像常年习武之人。
夜色掩盖下,却比七皇子那病弱的身子骨要看上去健壮些,洛闻倾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总是觉得这个霍祁像七皇子呢?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回到镇南侯府吃过晚饭,老夫人却独自将洛闻倾留了下来。“闻倾,你留下,祖母有些事情想跟你说。”祖母坐在上首说道。
杜若溪心知一定是有要事要跟洛闻倾说,嫉妒在她心里蔓延开来,明明以前老夫人都是只留着她说悄悄话,有什么好事也是全都给她的,如今却。
孟氏也心知有事,却装作懂事的样子拉着杜若溪道:“那我和若溪便先告退了。”
洛闻倾坐在原位,看见孟氏离开时剜过她的像刀子一样尖锐的眼神,心下有了一种解恨的快感。
见她二人离开,祖母对洛闻倾摇摇手道:“闻倾你坐近些,祖母有话跟你说。”
桌上的菜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青梅端上来的一盘金光闪闪的首饰以及一件新衣服。
“祖母您这是?”洛闻倾惊讶的看着青梅手中的首饰,这些都是皇上见镇南侯府战功赫赫,下赐来的宝贝,虽然她身为嫡女或多或少都会分到一两件,大多数精品都在祖母手中。
祖母慈爱的看着洛闻倾道:“你到偏庄三年,也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首饰,说出去别人笑话咱们侯府,你身为侯府嫡女,穿着打扮不能被别人比下去。”
祖母抬手示意青梅上前,展开那身新衣裙,问道:“你看看,这身衣服可喜欢?”
洛闻倾忽然眼眶一湿,上一世虽然孟氏在人前装出一副慈爱母亲的样子,衣服首饰也赏赐了不少,大多都是杜若溪看不上的,到后来她参军当了将军,更是没有人对她如此关心。
见洛闻倾眼眶发红,竟是哭了,祖母连忙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吗,祖母再给你挑好料子做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