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倾睨了二夫人一眼,这二夫人也不笨,她得出的结论完全正确。只是这样的情况下,没人会信她。
薛姨娘和洛慧慧心中一惊,洛慧慧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拳,薛姨娘也憎恶的偷瞄了二夫人一眼,随即嚎啕大哭起来:“老祖宗,我们冤枉啊。”
洛慧慧也哭道:“早知如此,我不如被周书祥杀了,也不用此刻与娘亲受这样的冤屈。”
两人的细微神情全落入洛闻倾眼中,她们已经记恨上二夫人,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她们相互斗法,再加上一个单姨娘和段夫人,往后的日子不会平静了。
洛慧慧哭的老祖宗和太夫人心焦,大夫人也不好办,二夫人的话虽没道理,但去玄机阁这事,等于是让她揪住了小辫子。
再加上薛姨娘和洛慧慧私底下找庄贵妃,这不是在打皇后娘娘的脸。
单姨娘和段夫人还想接话,被太夫人喝住:“你们是嫌这还不够乱?还使劲折腾!”
两人被喝住,互瞪一眼,只能继续看戏。
大夫人看向六夫人,六夫人美眸微凝,随即与老祖宗和太夫人道:“老祖宗,娘,这事依我看,得分开来。”
六夫人素来有主意,众人也看向她,等她继续说。
老祖宗说道:“秦姐儿快说说。”
六夫人出来打圆场解围,早在洛闻倾计算之中。这事不能不欢而散,也不能不管不顾,所以肯定是六夫人这个掌管半个后宅,八面玲珑的人出来调节。
她有手段,有权威,除了大夫人跟老祖宗还有太夫人,能在这后宅中镇住她的人可没有。
“我认为去玄机阁为一码事,入宫找庄贵妃娘娘又是一码事。一码归一码,先说玄机阁的事。”
六夫人的话引得二夫人一瞪,她心中不满,可这会儿不好发作。
“去玄机阁这事,慧姐儿被周书祥所伤,她若是一路人,怎会被伤成如此?”
“苦肉计就不能使?”二夫人不满。
六夫人淡淡扫了她一眼,继续道:“你愿用苦肉计在自己身上穿几刀?”
二夫人哑口无言,脸一阵青一阵白。
单姨娘和段夫人看在眼中,暗笑着。
“至于去找庄贵妃娘娘,私底下要求联姻,这事确实错了。荣国府所有少爷小姐婚事,你们当娘亲的自然可以给他们选人,但既然人选是皇子,此事应让皇后娘娘知晓。”
六夫人几句话,四两拨千斤,一下就平息了所有争论。
太夫人点头道:“秦姐儿说的对,皇后娘娘是咱们三府的人,与皇子联姻,非同小可,需事先说明。别忘了,你的一言一行,不是只代表你自己,而是代表三府。”
大夫人难得严肃,她看着洛慧慧和薛姨娘:“武贵妃娘和庄贵妃娘娘想与三府联姻,也是先经过皇后娘娘,你们这样是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中。”
这时,二夫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尴尬的是庄贵妃娘娘还拒绝了。”
太夫人拧眉,厉色道:“这事还想有完没完?你倒是告诉我,你想如何?”
一席话问的二夫人答应不上来,她其中是又气又闹,只怪自己那不争气的相公,在这府中没有半点话语权,她的话才不被人当回事。
洛慧慧和薛姨娘见六夫人已经给她们台阶下了,两母女自然是配合好,顺着台阶下。
薛姨娘抹泪道:“玄机阁这事,确实与我们无关。至于联姻这事,确实我错了,我当时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想着先找庄贵妃娘娘商量。”
洛慧慧也连忙附和,老祖宗心疼洛慧慧,让人扶起洛慧慧。
大夫人说道:“联姻这事,薛姨娘三个月月钱减半,再与我一道抄两月经书当做处罚,还有下回,决不轻饶。”
薛姨娘听了,忙是道谢。
洛慧慧也感恩大夫人的公正。
二夫人没想这样就没事了,她心中更是岔岔不平,怨死了薛姨娘和洛慧慧。
她手里绞着帕子,暗暗咬牙,她一定会找到法子整治这两人,打大夫人和六夫人的脸。
太夫人说道:“这事就到这了,往后谁还再提,家法处置!”
这话针对的是谁,意思很明显。
二夫人冷哼,单姨娘撇撇嘴,段夫人耸耸肩。
一出大戏就这样落幕,洛闻倾扫了洛慧慧和薛姨娘一眼,眼泪和软弱有时候确实是最好的武器,但一旦用多了,那就没用了。
鹄儿和霞烟扶着洛慧慧回去歇息,大家也陆续散去。
洛闻倾也要离开,大夫人叫住了她:“闻倾儿,你留下,大舅母有话跟你说。”
待所有人都走了,大夫人这才缓缓开口:“闻倾儿对今日的事,有何看法?”
“大舅母是薛姨娘和慧妹妹这事?”
大夫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盯着洛闻倾。
洛闻倾说道:“闻倾没有何看法。”
“闻倾儿,大舅母虽没你聪明,但多吃了几十年米饭,这看人还是明白的,你有心事藏着。”
放下茶杯,她又继续道:“女儿家长大了,自然有自己的心事。但这心事是否对自个好,对周围的人好,还是要掂量掂量。”
洛闻倾听出了大夫人对她的警告,大夫人似乎在暗指今日一切与她有关系,她希望荣国府乱做一团。
“大舅母,闻倾不明白。”她笑了笑。
“你明白也罢,不明白也罢。闻倾儿,你舅舅和荣国府和靖国府从未对不起你,你娘亲的事,不该怪在你舅舅和皇后娘娘身上。”
大夫人人说着,眸色冷厉,警告意味更浓了。
洛闻倾是听得云里雾里,素来待她和蔼的大夫人转了向,叫她一下摸不清缘由。再者,她从未因为娘亲的事情怨恨过任何人。
爹爹死前说了,她与三府息息相关,一切只是造化弄人。
至于今儿个的事,确实与她有关系。可她还是不明白大夫人的话,到底是何意。
“闻倾愚钝,还望大舅母明说。”
大夫人有些生气了,她说道:“你还要装糊涂到何时?今儿个这事,你难道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你那话看似帮两边,实则在挑事。”
“大舅母为何如此觉得?大舅母一直将闻倾视如己出,为何如今却是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