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倾走到半道,想起桌上的卷宗,她让夕竹回来整理卷宗放好,夕竹进门见李涵祈在,她有些意外:“李师傅?”
李涵祈弯身,捡起地上的卷宗,说道:“我拿花过来,没见人,这东西掉地上了。”
夕竹看了看那盆月季,对李涵祈的话没有怀疑,她说道:“李师傅真有心。”
李涵祈放好卷宗,转身离开。
他眼角余光瞥见夕竹拿着卷宗到左侧的屋子,然后听见“哐当”一声,卷宗被锁了起来。
不想夕竹发现他还未走,他迅速消失在长廊上。
——小桥流水,古树参天。
花厅傍水而建,在树荫中,凉风徐徐,驱走了夏日的炎热。
花厅内,苏茉儿输的垂头丧气,本来想着大杀四方,结果就她一个人一家输三家,输到她一点战斗力都没有了。
眼看这把又输了,她委屈巴巴的说道:“你们就不能让让我,我这月月钱都输没了。”
洛阿朵笑道:“战场无父子,赌场也无姐妹情谊。”
苏茉儿嘟嘟嘴:“阿朵妹妹你忍心嘛?”
“放心,我的心是石头做的。”洛阿朵答。
洛容婍和洛闻倾没绷住,笑出声。
苏茉儿更是委屈巴巴了:“你们还笑。”
“要不要我借点钱给你翻本?”洛阿朵故意在苏茉儿面前炫耀她赢来的银子。
“才不要,愿赌服输。”苏茉儿顿时来了斗志,“来来来,咱们继续。”
将近黄昏,苏茉儿摸了摸输光的荷包,趴在桌上:“我这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洛阿朵“扑哧”一笑,她拿出银子给夕菊:“夕菊,让人去天源楼买几个招牌菜回来,再来二斤猪蹄子,六只大螃蟹,一斤半斤碧桂春。”
苏茉儿一听有好吃的,又恢复了元气,她补充道:“我要吃豆糕。”
“再给包两份豆糕。”洛阿朵又交代。
夕菊拿了银子,吩咐小厮跑腿。
约莫三刻钟,小厮拿着食盒回来。
洛阿朵给洛闻倾她们斟满酒:“今儿个我赢最多,我做东,你们尽管吃,不够咱们晚上再让人去夜市买。”
往日里,她们也是如此,谁赢了钱,谁做东。
买些好菜,喝点小酒,好不惬意。
洛容婍关心道:“闻倾姐能喝酒吗?”
“无妨,几杯还是可以的。”洛闻倾笑应。
洛阿朵先举杯:“咱们首先庆祝闻倾姐平安归来,咱们姐妹又能团聚。”
洛闻倾举杯:“敬大家。”
“敬我们。”
几杯酒下肚,聊的更欢了,花厅里时不时传出笑声。
夜深。
喝多的洛阿朵和苏茉儿由丫鬟搀扶着回去,洛阿朵嘴里还嚷嚷着要喝。
洛容婍酒量她们几人中最好,也有些微醺了,与洛闻倾道别后,跟着离开了。
夕菊和夕竹扶着洛闻倾走出来,夜风徐徐拂面,本就喝多的洛闻倾酒意更上头,她脚下一踉跄,差点没站稳。
夕菊担心道:“小姐。”
经过厢房的长廊时,洛闻倾摆摆手:“你们先回去,扶我去花园坐一会,我吹吹风,醒一下。”
夕竹和夕菊哪能放心,夕竹说道:“小姐,你喝多了,得回去休息。”
“我说没事,你们不扶我,我自个去。”
洛闻倾是醉意上头,脾气也上来了。
夕菊看向夕竹,夕竹眼神示意她照做。
两人扶着洛闻倾到花园里坐下,洛闻倾示意她们离开。
夕菊想说话,夕竹拉住了她,然后与洛闻倾道:“小姐,我们就在附近,你有事喊我们。”
“知道了,去吧。”
待两人走远,洛闻倾长长的呼吸一下,喝了酒,这心里头她也堵得慌。不仅是三府,是朝堂,是皇位,还关乎……李涵祈。
李涵祈走下长廊,瞥见花园石桌旁的倩影。
她一手拄着脸颊,月光清辉洒在她身上,如镀着一层淡淡银色光泽,三千青丝绾成慵妆髻,髻上插着上好玉簪。
美眸透着迷离,肌肤白里透红,凝眉抬眸间风情无限,微抿的朱唇,似在烦忧。
仿佛坠入凡间的仙子,为尘世所困。
道不清的韵致,说不尽的绵绵愁思。
他停下脚步,望着她有些出神。
许久,他回过神,不由自主的朝她走去。
“小姐。”他轻唤。
听见声音,洛闻倾歪头看向李涵祈,此时她已经醉的不轻,她美眸眯了眯:“是你啊,李涵祈。”
她又叫他李涵祈了,李涵祈眉眼温柔:“小姐你怎么在这,夕菊和夕竹呢?”
“怎么?我不能在这?这将军府是我的,又不是你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洛闻倾说着,打了个酒嗝。
她身上的浓浓酒味让李涵祈皱了皱眉:“小姐你醉了。”
“谁说我醉了,只有你李涵祈说。”
洛闻倾说着,站起身,她摇摇晃晃的,差点摔了。
李涵祈伸手要去扶她,她躲开:“不用你扶。”
不知为何,看她如此使性子,李涵祈竟觉得她有些可爱。卸下了平日里的身份,她此刻就是一个娇憨的小女人。
也并非他就喜欢娇憨的小女人,无论她谋略无双,还是娇憨可爱,只取决与是不是这个人。
“小姐,我去叫夕菊和夕竹过来。”他说。
“不许叫。”洛闻倾抬手,食指指着他,身子轻晃着,“天底下就你李涵祈最讨厌,不听我的话,还给我脸色。”
李涵祈黑眸满是宠溺,他嘴角微勾,此刻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眼前只有她。
她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熟透的红果子,微嘟的唇,可爱的动人。
“那小姐可是生我的气?”他问。
“生气?我生气你在乎吗?”洛闻倾自问自答,“你才不会在乎。”
李涵祈唇动了动,但在关键一刻,还是刹车了,没说出口。
他说道:“小姐,你喝多了,既然你不要夕菊和夕竹,我送你回去。”
“我都说不要。”洛闻倾激动往前一扑,食指戳在了他的胸口,她也稳住了身子。
李涵祈抬手,想扶着她,她抬头,看着他:“你真讨厌,忽冷忽热,变脸比变天还快。”
她美眸如蕴含一汪秋水,汪汪而氤氲,她身上的淡淡馨香不断钻入鼻中。
他喉结滑动,她肌肤的触感,他还不曾忘。
她美眸眨了眨,盯着他的唇,见他的唇动了动,她不想从他嘴里再听到任何恭敬话语。
在酒劲的驱使下,她踮起脚,想到最直接堵住他嘴巴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