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知李涵祈是个尽职尽责的人,纷纷表态让他快些回去,现下有了增援,虽说不多却是十分厉害的,再加两处距离不远秦王那处着火时他们便已派人打听了,得知他们损失上百精兵又没了粮草心中信心那是‘蹭蹭’的往上冒啊,再加有人支援这信心都快漫出来了。
夕梅本是和严去一起待在七皇子府的,那里有暗卫保护十分安全,可是夕梅怎的都放心不下洛闻倾硬是让严去带着他来了郊外,那兰竹菊三个丫头自然是非要一起跟着,可是严去保护夕梅一个尚可若是护着三个那就实在分身乏术了,兰竹菊焉了只得安静待在府里,只恨自己没有找一个厉害的夫君。
夕梅不会武功只能帮太医打打下手,李涵祈抱着洛闻倾回来时夕梅是第一个跑出来的,看到洛闻倾的样子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哭的像个泪人,她的样子实在吓人,浑身上下几乎都被血染红了,目之所及都是伤口,肩膀出还往外涌着鲜血,洛闻倾闭着眼安静的让夕梅有些害怕。
她也知道现在不该哭哭啼啼忙跑去喊了太医,李涵祈把她放在了自己营帐的床上让太医好生诊治,严去瞧着夕梅哭成那样也不知如何安慰的好。
太医皱着眉头替洛闻倾把脉就连见多识广的他都有些手抖了,不多久太医便挪开了手,一屋子的人都屏息凝神的望着他。
太医微微摇头:“洛小姐失血过多,老朽也不确定是否还能醒来……待老朽开一张药方一试吧……”
夕梅一听这话身子一软竟晕了过去,严去一把抱住她,太医叹了一口气,正好是在这里了顺便也起身为夕梅把了脉,两个人能救一个也好。
可这手刚放上去太医就变了脸色,这可把严去吓到了,一向寡言的他盲问:“如何?”
太医捋了捋胡子道:“你家夫人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这倒无碍,问题是……”
严去一听这话顿时急了:“问题是什么?”
太医拽着严去出了营帐笑道:“急火攻心倒不是大事,只是有孕之人不宜大喜大悲啊。”
严去一听一时没了反应,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您说?什么?”
太医叹了一口气道:“姑娘有喜了。”
严去愣愣的望着夕梅秀气的小脸,她的脸颊上还沾着未干涸的泪,太医摇了摇头,总是有人欢喜有人悲啊……
严去送她去了别处休息,细心守着一刻也不离,洛闻倾那边亦是。
时间仿佛过的很快,没多久太医就端来了煎好的药,又拿了药嘱咐李涵祈为她清理伤口便放下东西就逃似的走了,七皇子那种眼神实在可怕,他紧紧握着洛闻倾的手柔声道:“夫人乖,喝了药就不会疼了,喝了药就好了。”
即使他知道洛闻倾压根听不到,他还是一遍遍的细心哄着,他将她扶起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又端了药喂给洛闻倾,可是那浅棕色的药洛闻倾一口都没喝下去,那些药全数从嘴角滑落了。
李涵祈无奈的摇摇头轻声道:“可是怕苦?你若怕我们换种方式,很快就会好的,很快就不痛了。”他不停的说着,端起那碗药全数倒入了自己口中随后将口中的药渡给了洛闻倾,虽说这次也吐了一些可到底喝了些了,待洛闻倾喝完药李涵祈便打了清水拿了棉帕子为她清理伤口。
他越是清理心就越痛,胳膊上的剑伤十分深,那肩膀上的尤其深,匕首的长度几乎可以刺穿洛闻倾瘦弱的身体了!李涵祈一直都信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种话,可是他看着那一盆盆清水变成了血水眼泪还是掉了下来,他就连大声吼她一句都不舍得,那个秦王却把她抢至此!
愤怒、心痛,他只恨不得这些伤是自己受的!
太医替洛闻倾开了药后又去了夕梅那里,他将药方递给严去道:“这里的条件到底比不得城中,药也只有治伤的若要开安胎的药还需得去城中,老朽在宫中行医多年,这个药方最好不过了。”
严去将药方放入了怀中道:“多谢您。”
太医听了又叹了一口气便走了,本来严峻的局势现在已然是平手了,士兵们心中也是开心,独李涵祈心中五味杂陈,刚入夜夕梅就醒了,刚睁眼她便想去看洛闻倾,严去一把将她抱住道:“你总想着她,何时会一心想着我?”
夕梅有些不悦:“也许我不配,但是我同小姐这么多年,照顾她那么多年早已把她当成亲人对待,至亲之人受此重伤,我如何放心的下?”
严去轻声道:“想想我们的孩子,正因为你把她当亲人我才不允许你去,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夕梅抬眸有些懵的望着严去:“什么?什么……孩子?”
严去柔声道:“太医说你有近两月的身孕了。”
夕梅的手抚上了小腹:“真的?”
严去点点头:“真的,这里不适合你养胎,跟我回去,去府里,若你担心洛小姐我便每日来一趟打探消息。”
夕梅犹豫了良久点头道:“好。”她固然担心洛闻倾可她也爱严去,更爱她的孩子,若是能时时知道她的消息待在府里也好。
李涵祈守在洛闻倾窗前一刻都不曾挪动,手下进了营帐道:“殿下还是吃些东西吧,如此才有精力照顾洛小姐。”洛闻倾的事大家也都清楚了,刚开始她走时还有人说她是投靠敌人,却没想到一个女子会如此睿智冷静,军队的人现在不止敬重李涵祈更敬重洛闻倾,深入敌人以身犯险,为他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李涵祈本是不想吃东西的,他一门心思全都在洛闻倾身上根本没注意自己的胃如何了,听他说了吃饱了才好照顾洛闻倾才把饭菜全部塞进了肚子里,味道好吗?不知道,可笑的是他连甜的还是咸的都没注意,就连吃饭他的眼睛都未离开洛闻倾那苍白的脸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