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好。”眉华故作松了口气的模样,抬着洗脏的水出去倒,她全程心如打鼓,却就能强强装出淡定的模样。
“禀皇上,老臣们都好好看过了,这手绢十分普通,上头的针线皆是一般丝线,面料也是绸缎罢了,且手绢上没有任何的香味,无任何异样。”几个太医检查好洛闻倾的手绢后,其中一个胡须花白的抬起作揖禀告道。
霍贵妃因此松了口气,这事与洛闻倾无关便是好的。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道:“杜若溪,你也听到了,这手绢上无任何异样。”
杜若溪跪在地上垂着头,她又不是不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的道理,方才皇上与贵妃这般的宠着洛闻倾,这些太医就算是看出了异样也不会说,杜若溪心中不服气只能哭着说道:“那到底是要害小女子……”
杜若溪说罢便又是一场痛哭,哭的洛闻倾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她,前世洛闻倾受尽百般曲折痛哭,最多也就是悲伤过头了痛哭的失去理智,但既是那般洛闻倾也哭的没有杜若溪这样的频繁。
这杜若溪显然是每逢遇事便要哭一场,莫不是以为什么事,哭一场便可解决了?
想罢,洛闻倾有些觉着杜若溪像只鸟笼中的小鸟,娇弱的很,除了哭就只会哭了。
“姐姐,莫要在哭了,皇上已经差人去查了,相信很快便会还姐姐一个公道。”洛闻倾扬嘴笑道,心中十分膈应,但还是装作温柔的用衣袖给杜若溪擦掉她眼角的泪水。
只不过现在的杜若溪,以前哭的梨花带雨的洛闻倾瞧着还觉着有几分怜惜之心,挺好看的,现下洛闻倾看来这杜若溪整张脸就跟煮熟了的番薯一般,又红又肿的,难看极了。
容貌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时候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若是容貌就此毁了那便一辈子也都毁了,洛闻倾怎的就想不到这么狠的招式?
终究是洛闻倾不够狠毒,不像那眉华,这容貌说给杜若溪毁了便毁了,看来这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道理是对的。
杜若溪尝着刚才皇上的教训了,这次没有胆子再敢推开洛闻倾,便就顺着洛闻倾给她擦眼泪,心中却恨了洛闻倾入骨。
杜若溪如何也不会相信害她毁容的另有其人,今日皇上这般的宠着洛闻倾,定然会想办法给洛闻倾开罪的,所以杜若溪不会相信今日皇上给的任何一个追查结果,在杜若溪眼中,皇上是来包庇人的,并不是来给她主持公道的。
带刀侍卫的脚程很快,没一会子功夫便将杜若溪今日上妆的脂粉拿了回来。
“启禀皇上,胭脂水粉已带到。”带刀侍卫跪在皇上跟前,将梳妆盒子双手呈在皇上跟前。
霍贵妃伸手正要去拿,不想被皇上一个着急的打了一下手。
“爱妃,你可摸不得。”
皇上关心道,虽然不知道这胭脂水粉到底是不是毁了杜若溪容貌的罪魁祸首,但是皇上可是宝贝着霍贵妃的脸蛋与纤纤玉手的,不怕一万就怕个万一。
“臣妾知道了。”霍贵妃应道,心中却对皇上此举甚是生气,她最讨厌以色侍人,可偏偏她就是以色侍人的贵妃,若是有一天她生的不再好看,皇上恐怕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吧?
想罢,霍贵妃很是失望。
“小女子来吧。”洛闻倾接话道,便伸手要去拿带刀侍卫手中的梳妆盒,可不想的是那七皇子抢先过来拿了梳妆盒。
“洛小姐还是小心为妙,这东西直接交给太医便是了。”
洛闻倾看七皇子这是怕那梳妆盒伤着她,便扬嘴微微笑了,那胭脂又不是什么毒物,杜若溪擦在脸上一天才毁容,她不过就是隔着梳妆盒拿罢了,怎的弄得想她要自毁容貌一样,这般的紧张。
“那有劳七皇子了。”洛闻倾无奈只能说道。
七皇子点头应下便转手将那梳妆盒交到太医们的手里。
“还请各位太医好好看看这些胭脂水粉之中有什么异样没有。”
“七皇子放心,老臣们定然会仔细检查清楚。”几位太医从七皇子作揖后,便几人拿着胭脂水粉去了后堂的小屋里开始检查。
“来人啊,给两位小姐搬张凳子来上座,老这么跪着,你们不累,本宫看着都累了。”霍贵妃见洛闻倾与杜若溪一直都是跪着的便开口差了下人搬来凳子。
洛闻倾跪是没跪累,只是看身旁的杜若溪哭了好一会,又一日没怎么进食了,可怜的很了。
“谢贵妃娘娘怜惜。”洛闻倾拜头谢道,杜若溪见洛闻倾谢恩便也随着扣头谢恩。
下人们便搬来两个矮凳让她二人坐下。
与皇上同膝而坐,洛闻倾虽说不是第一次,但是上次是在饭桌上,她大都是在应付霍贵妃与七皇子夹来的鸡鸭鱼肉,毕竟那是别人对她的关心,她可不想辜负了,便在请旨之前吃的不亦乐乎,现下这一坐无事,洛闻倾便不知道该作何了,太医的验证结果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出来。
杜若溪更比洛闻倾还是紧张百倍,原本跪着哭的稀里哗啦的,突然间这么坐上了,对面就是当今的皇上,她可真是如坐针毡,很是忐忑不安,她从未想过居然还能有这样与皇上面对面就座的时候,但是偏偏这时候发生在她容貌尽毁的一天,她现下定然是难看死了,皇上看了定然很是心烦吧。
想罢,杜若溪便一个劲的低着头,不敢去看皇上,她现在这般丑陋的面貌,她在没有自信敢认为自己貌美了。
皇上可从未多在意过杜若溪的存在,他身侧便是貌美的霍贵妃,他的眼睛里永远是霍贵妃的貌美。
一旁站着的人们看着皇上他们,纷纷也都是各怀心思。
老夫人到底是最懂礼数的长辈,看着皇上再为她的两个孙儿主持公道便可心安的坐在侧椅上等待结果,而她身旁的杜父只觉着杜若溪此刻真是丢尽了他的脸,那般丑陋的面貌在皇上面前就座,当真是难看死了。
秦王全程都在观察这洛闻倾的一举一动,当初他让自己的儿子去博得洛闻倾的芳心,孟氏一直都在帮衬,眼看着洛闻倾年纪可嫁之期到了,他原以为拿下洛闻倾简直易如反掌,可不想现下这小姑娘反成了他最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