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个女儿家,对首饰的抵抗力很是渺小。
随着大箱小箱的聘礼进到院子后,老夫人担心杜若溪不懂清算便派了魏忠找了几个账房先生来给杜若溪数上,只是这账房先生才至,杜若溪的父亲继母居然也带着账房先生到了府上。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杜若溪诧异的看着她这个基本不与她太来往的父亲继母。
“你这妮子也是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皇上赐婚的,你也要回家跟为父的好好商讨婚礼该如何操办才是。”杜父进了府上也没向老夫人请安,而是抓着杜若溪一顿训。
老夫人站在一旁没有言语,虽说杜若溪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家人,如今杜若溪的父母来了她一个外人自然是插不上话的。
“爹爹娘亲,此事秦王世子一手操办了,说了不让女儿多担忧。”杜若溪说道,已有了送客的想法。
“秦王世子真是懂的怜香惜玉啊。”杜父不禁夸赞一声他的未来女婿,原本就打算将杜若溪放养在镇南侯府邸,指望着姐姐孟氏他日给杜若溪寻个好人家,他们也好顺着沾光,不想这好人家居然攀到皇亲国戚上了,这简直就是老脸上贴金了。
“二位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上堂喝杯茶水歇歇脚吧。”毕竟是客,上门了老夫人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客气招呼道。
杜父摆摆手这才注意到了老夫人的存在。
“老夫人有礼了,听闻女儿要出嫁了,我这为父的方才过于着急了,未向你问安真是失礼了。”
“这些日子,溪儿多亏老夫人照顾了。”杜若溪的继母也搭腔对老夫人福福身。
“生分了,若溪好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早就当了亲孙儿看待。”老夫人说道,回身让魏忠吩咐账房先生记账。
“魏忠,你且看看秦王世子都具体送了些什么聘礼过来。”
“这就不麻烦老夫人了,既然是溪儿的聘礼,自然是该由杜府记上才是。”杜父见老夫人要将秦王世子送来的聘礼计入库房,忙摆手道。
杜若溪哪会答应啊,这些东西都是给她的,老夫人记下日后她若是要了就会给她,若是让父亲计入杜府,那简直就是将这一箱箱的金银珠宝丢进大海,有去无回。
“爹爹,这些都是记在若溪院子的库房中,和在杜府没什么区别。”杜若溪说道拦去杜父带来的账房先生。
杜父见女儿胳膊肘往外拐,敢怒不敢言的黑下脸来,他也是怕镇南侯府把这些聘礼私吞了,杜若溪什么也捞不到,他更加什么也捞不到。
老夫人到是不知道杜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道:“谁记入都无碍。”
“祖母!这些东西放在祖母这若溪更放心些!”杜若溪着急说道,不想这一句话彻底生分了她与杜父。
洛闻倾这头才将白韵耳环戴上,夕菊便笑着进屋子通报:“小姐小姐,你快去大堂看看。”
将披衣系上活结,洛闻倾见着夕菊一副遇到好事的模样好奇道:“发生何事了?把你笑成这样。”
“启禀小姐,杜小姐的父母今日上府邸来了,这会子因为聘礼要计入哪边的事吵起来了。”
“什么?吵起来了?”洛闻倾这就想不通了,计入些聘礼罢了,也会吵起来?
“小姐你有所不知,那杜小姐的父亲说杜若溪是她的女儿,聘礼就该计入杜府库房中,老夫人也说了让他计入,可是杜小姐说让老夫人计入她放心些,不想居然被杜老爷打了一巴掌,这会子在大堂里闹的可大了。”
夕菊边说边笑道,洛闻倾也不禁听的笑起来,这狗咬狗的事见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大狗咬狗崽子的。
“这杜若溪是真的以为她是镇南侯府千金了,这会子家都不要认了。”
洛闻倾嘲笑道。
夕梅打理着洛闻倾身上披衣出来的褶皱,规整道:“小姐要去帮忙还是看热闹?”
洛闻倾想起那日夕梅说要引出那位暗中跟踪她的人,之后都因为杜若溪黏着她闻倾妹妹前闻倾妹妹后的,当真是让人心烦的很。
“虽说不久后她就是秦王世子的妾室了,到底嫁人前还是要认祖归宗的,可不能金丝银线的穿久了就真以为是千金小姐了。”洛闻倾说道一声,伸出手让夕梅屈身扶住。
“那小姐就帮杜小姐认祖归宗一番?”夕梅扶着洛闻倾出门,她家小姐才是不折不扣的洛家千金。
“她镇南侯府住久了,住的痴心妄想了,该帮她醒醒梦了。”洛闻倾说道便让夕梅扶着往中院大堂走去,抬头挺胸刻意的趾高气昂,拿出洛府千金的风范。
前世杜若溪鸠占鹊巢,自以为是的将她洛闻倾的一切占为己有,今生她要让杜若溪知道,她究竟是个什么身份,该有个什么命数,少做些白日梦。
她洛闻倾的东西不是她杜若溪能够痴心妄想的!
洛闻倾慢着步子不慌不忙的来到府邸中院大堂处,她还未迈进大堂门口,便听到杜若溪哀嚎的声音。
她记得前世杜若溪每次哭起来总是梨花带雨,惹得府邸上下人们怜惜不已。
今世听多了,洛闻倾只觉得耳边吵闹就像有几十只蚊虫在耳畔围绕一般叫她心烦。
洛闻倾踏入大堂门口,杜父和杜若溪的继母坐在偏处椅子上愁眉深锁都没说话,另一旁坐着一言不发的孟氏,漠视着一切。
太师椅上老夫人哄着杜若溪让她别哭了,杜若溪抽泣着正数落着她的父亲继母。
“自打若溪搬入镇南侯府后,父亲可曾有多一分关心过我,每次若溪回府,父亲都不在家,只留若溪和继母相处。”
洛闻倾可是听烦了杜若溪对她父亲的数落,这些前世听得耳朵都快起老茧了,大体都是些父亲如何放着她不管,出去风花雪月了,继母如何憎恨她的只言片语。
“倾儿给祖母请安。”洛闻倾走至大堂中央,也不管现在是何情形,便上前给祖母请安问好。
“免了免了。”老夫人被杜若溪的事闹得心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