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之中,游辰的伤势最轻,阿七的右腿被霍禹一剑贯穿行动不便,而白怡浑身剑伤,战力缺失最为厉害。
三人一路攀升,已经能看到山峰顶处的崖石,只要翻过此石,顺着岩壁落下,就能逃出生天!
“快冲!”白怡的语气中满是欣喜的渴望。
可转瞬之间,她如遭雷击,愣在当场,连手中短剑都差点摔落在地。
山顶的崖石后,转出一道刻在白怡脑海深处的身影。
梆,梆,梆!
国师首阳用剑身击打在崖石上,似是发出鼓掌之声。
“不错不错,竟能闯到最后一道关卡,怪不得赤霞门的蝉露真人能看中你。”首阳笑着裂开了一边空洞的大嘴。
“可惜,他只能另寻高徒了。”
“不!白怡会活着出去,会将燎国与你一举灭亡!”阿七斩钉截铁的拦在首阳身前。
“哈哈哈哈,凭什么,凭你这个炼体三层的小子就能拦住我?你可知我是炼体七层吗?”
首阳轻蔑地笑了。
山峰之上,白怡望着那站在自己身前的背影,两人自幼相识,六年来更是唇齿相依,阿七似兄长,似父亲,似挚友。
今日过后,茫茫世间,终于只剩下她自己一人,与无尽的仇恨相伴。
“阿七,去吧。”白怡的话语中带着淡漠,那份淡漠,不再是身为圣女假装的高贵,而是真真正正与世间割离后的无情。
“圣女大人,为泊国复国,为青羽教复仇!”
“喝啊!”
阿七的头发无风自动,高高飞舞,无边血气自他体内逸散而出,化为冲天的强横气息。阿七的境界在暴涨,炼体四层,五层,六层。
与此同时,他的面目也在肉眼可见的衰老,只不过几息功夫,他就从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化为头发带有几根银丝的中年男子。
“首阳!你可知我丘家当年最恨之事,就是实力相差悬殊,面对筑基期的你,我丘家将士的燃血术还未使出就命丧你手,好在你破坏暗规,罪有应得,被禁忌存在打落境界。
今日,我就要让你死在我丘家燃血术之下!”
血气翻涌之间,阿七手中长枪化为赤红蛟龙,扑向露出狠厉神色的首阳。
“游辰,替我挡住燎国士兵!”白怡扔出三枚灵石,她想乘机突围出去。
“此战,是为阿七,不是为你!”游辰收下灵石,沉声说道。
“哼,燃烧生机换取实力,此种劣术还想拦我!”首阳恼怒,这小辈竟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倏忽,一抹刺眼的白光从首阳的佩剑处亮起,那上面传来的灵力波动,连从未修炼过的游辰都觉得极度危险。
“什么?!灵力外放!”白怡的声音中有些颤抖,她看到阿七的赤铜长枪被一剑斩断,化为两截。
“呵呵,我是被打落境界,可是我筑基时开辟出的丹田不会因境界跌落而毁去!”首阳的双目赤红,脖颈间的血管鼓胀,好似随时要爆开。
显然,强行调用丹田灵力,对他来说也是极为艰难。
“快走!”怒吼之中,阿七周身血气更浓,他已是满头白发,炼体八层!
兵器已毁,阿七只能用肉身去硬抗附着着灵力的宝剑,不过一息功夫,他周身上下尽是前后贯穿的血洞。
岩壁就在眼前,白怡眼中绽放出光芒,可在此刻,白怡的手却被游辰拽住了,他摇摇头,说:
“我们调头回去!”
“你?!”白怡的胸中似被某物堵住,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七正在用性命去拦住首阳,燎国士兵们更是悍不畏死的涌来,岩壁不算陡峭,只需纵身跃下就是雍州城范围,此时此刻游辰竟然说要回去?!
“听他的!”阿七的肺腑被刺穿,怒吼着带着嘶哑。
燎国一方的兵力都集中在山峰之上,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游辰会在即将逃出赫连山脉的时候,选择调头重回山林之中。
没有遇到什么阻滞,两人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阿七的意识已渐渐模糊,他凭着心中信念死死拦在首阳身前,只为给游辰与白怡赢得哪怕多一丝的逃跑时间。
山峰之巅,首阳的佩剑刺入阿七的胸口,将他整个人高高挑起。
“你放心,他们逃不掉的!”首阳从牙缝间渗出此话。
阿七无力开口反驳,他裂开嘴巴,带着溢出的鲜血露出嘲讽的笑容。
这一路,要是没有游辰,他们根本走不到此处,是他创造了数个胜负逆转的时机,他相信游辰,会带着白怡活下去。
活下去,是游辰最大的本领。
“分散兵力,给我细细的搜!”首阳下令,他强行使用筑基期的招数,受伤不轻,却没有留下白怡,心中恨意翻涌。
“至于你?”他看了眼即将死去的阿七,长剑一甩,将他抛下身后的岩壁,任阿七滚落进崖底的树丛之中。
丘家自泊国太祖起事时就跟随左右,三千年来泊国大将军一职都是丘家担当,泊国王室从未因丘家兵权过盛而心生忌惮,丘家也从未因手握重兵而产生僭越之心。
丘家世代忠良,自此而终。
山中某处,游辰与白怡躲在一处狭小的山洞内,透过层层藤蔓的缝隙,看到一队士兵正在外面搜寻。
两人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待着,直到天色昏黄,林中方才失去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彻底安静下来。
两人躲藏的地方说是山洞,其实只是一处长年被雨水冲刷,出现在岩壁上的凹槽,小到两人只能面对面站着。
觉得已经安全了,白怡的心思一松,浑身上下无比的酸软。她嫌恶的瞪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游辰,他那恼人的鼻息一直喷吐在自己的脸上。
白怡正欲出声询问,为何游辰要调头回来,只见那带着泥腥的脏手悄无声息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哪怕知晓游辰这么做必定有他的理由,可白怡还是忍不住用手在他的大腿处使劲掐着扭了一圈。
第二次了,这猪倌非要用他的脏手来阻止我说话吗!
稍晚时略微放晴的天气,入夜之后再度下起淅沥的春雨,白怡在漆黑的洞穴中度秒如年,数着藤蔓间滴落的雨水来计算时间。
直至午夜时分,滴滴答答的山林之中骤然响起一阵轻响,白怡琼眉一蹙,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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