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难以置信地嚷嚷道,“你有没有搞错?她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怎么还摔成了肺出血和积液?不可能那么严重的!”
他以前又不是没踹过许天宝,她也没伤得这么严重过。所以这一次当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救护人员认真做着检查,解释道,“人如果从高处堕下,受了严重的外伤也会导致创伤性湿肺,即肺出血及积液。小孩子摔得厉害当然也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许默还是强烈地否认,“不可能,她就只是在家里摔了一跤,怎么可能摔成那样,你们一定是误诊了。医术水平这么差,我的女儿不用你们治,我自己带去医院治。”
——“这么着急地撒谎不让医生治许天宝,还不是因为许天宝不是自己摔的,而是被你打的。我偏不让你如愿。”
许默话音刚落,方千觅就接着说,“对,许先生说得对,小孩子在家里摔一跤怎么可能会摔成这样,你们医生给她好好地检查一下,说不定她这伤不是摔的,而是被打的。”
许默急了,“方小姐,你怎么这样说话?你这不是在误导医生吗?你们都让开,都别碰我女儿,我自己带她去医院!”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急救中心的医生已掀开许天宝的衣服开始检查,许天宝的衣服刚被掀开,在场的人都被她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给吓着了。
这哪里是一个七岁孩子应有的身体,本该光滑细嫩的皮肤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从伤痕来看,有用棍子打的,也有用皮带打的。
医生看见许天宝身上的伤,脸上的表情顿时严肃无比,他义正严辞地表示,“先生,你女儿明显受到了虐打,我必须要打电话报警,让警察彻查这件事。”
方千觅抢先说道,“医生,没必要报警,警察就在这里呢。”
一直没说话的韩策这时才对许默说道,“许先生,鉴于孩子身上的伤,请你跟我回一趟警局协助调查。”
——
沈季康查了很多和付杰做过交易的女主播,但均没有查到任何和王勤勉的死有关的线索。
付杰仅仅只是做中间人,都挣了不少钱,不似会向王勤勉借钱的人。
他觉得该将这条线转交给扫黄打非的部门同事时,韩策却忽然打电话给他,语气凝重地叮嘱道,“我刚刚得到线索,王勤勉和蒋丽丽很大概率是许默买凶杀死的。而付杰应该就是许默收买的那个凶手。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好好盯着付杰。他肯定会私下和许默联系,又或者心虚,做一些不打自招的行为。
他和许默现在是利益共同体,我会想办法离间他们,等他们互相怀疑,互相举报对方。”
沈季康很是诧异,韩策这话说得板上钉钉的,似乎已经查到了足够的证据,他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线索啊?许默收买付杰替他杀人?我看这不可能啊?付杰这些年做皮条客,挣得并不少,他爸妈的账户上还有两百多万的存款呢。
就付杰现在的身家财产,他不至于为了钱冒险去杀人吧?而且他和许默也没有过交集啊?”
韩策已经回到了办公室,许默还在审讯室里坐着,等着他问话。
许天宝被送去了医院,情况很严重。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许天宝的肋骨插穿了她的肺,导致了大量的肺出血及积液。
可当时他和方千觅以及许默都在书房里,谁都没有留意到客厅里的许天宝脸色苍白,头冒冷汗,渐渐失去了意识。
等她人被送到去医院时,已陷入失血性休克。
如果许天宝救不回来,许默就是过失杀人罪。
但韩策绝不会希望事情发展成这样,许默有罪,他会用证据捉拿他归案,而不是依靠许天宝的牺牲来给许默治罪。
所以此刻,面对沈季康的质疑,他也没有耐心去详细解释,更何况,就算他说了实话,就沈季康那榆木脑袋,他也不会相信,只会觉得他在瞎编。
他只简短地表示,“你别问那么多,我的线索来源很可靠,你盯好付杰,随时向我汇报他的可疑行踪。
还有11月5号那天晚上,他自称值班在小区里面巡逻,却一直没有人证和物证,所以你要重点调查他那天的行踪,说不定能查出线索。特别是他的通话记录,杀人这么大的事情,他事后肯定会和许默联系。”
沈季康嗯了一声,都还没来得及说别的话,韩策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摸着后脑勺想,昨天韩策还一筹莫展呢,这才过了多久啊,难道那个方千觅真的知道些内幕?不然韩策这线索从哪里来?
听韩策笃定的口吻,似乎这条线索八九不离十,就是案子的真相了。
但该不会是方千觅在骗韩策吧?
那方千觅看着纯良漂亮,像可爱的小白兔一样,但越是这样的女孩子就越加要小心接触。外表可爱的小女生若是耍起心机来,谁都斗不过她们。
更何况方千觅是网红女主播,心思更不可能单纯。就怕韩策被方千觅美色所惑,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拿起手机给韩策发微信信息:你的线索该不会是方千觅提供的吧?
韩策立马回复:不是。我根据许默的行为反应,以及许天宝的口供,自己推理出来的。你别想太多,信我的总没错。
沈季康反倒顿时无话可说了。
——
方千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总是和市一医院离不开,许天宝被送来这里急救,她家人都没法过来陪着,她作为邻居留了下来帮忙。
期间许天宝奶奶卫毅蓉倒是过来签过字,但却没交手术费,理由是来得急,没带钱包过来。
方千觅只好先垫付了费用。
许天宝做手术时,卫毅蓉拉着一岁多的许天赐守在手术室外面,一直不耐烦地问,“怎么那么久,不会救不活了吧?”
那语气只有不耐烦,没有半点的担心。
方千觅顿时替许天宝感到心酸和难过,她都被打成这样了,她的这个家,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为她担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