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墨和苏老爷正在这里僵持着,只听院外有脚步声急匆匆赶来。
“父亲,父亲。”苏强在院门外大声叫喊。
“墨王爷在这里,那容得你这么无理。”苏老爷嘴上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看来来得还算及时。
“不是,父亲,宫里来消息,说姑姑病重。”苏强故意大声说着。
“你说什么?拿来。”北宫墨一听“宫里”“姑姑”,那不就是他的母妃吗?
苏强将手中字条交到北宫墨的手中,北宫墨接过一看是他母妃的字迹没错:吾儿速回,母妃病重。
北宫墨也是情急之中没有多想,于是焦躁的站在哪里不知所措。
郁文轩却是看出些端倪,既然病重如何能亲自手书,而且字迹如此清晰,他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可是再看向苏府一干人等,他知道如此行事或许是今天最好的结局,他不能让北宫墨再自断臂膀。于是郁文轩上前说到:
“墨,既然还没有找到宁小姐就说明她或许无事,今天此事就先作罢,你母妃身体要紧。”
北宫墨握紧字条转身看向苏府众人,最后将眼光聚焦在我见犹怜的苏夜雪身上:“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若是月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不饶你。”
北宫墨说完后没有向苏老爷、苏家主母打招呼径直向大门外走去,郁文轩、北宫皓紧跟其后离开。
看着北宫墨离开的背影,苏府众人皆长长松了口气,有些人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苏家主母搀扶着苏夜雪走到苏老爷的面前,“老爷,幸好瑜妃病重,否则今天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苏老爷转身斜眼看了一眼苏夜雪,“哼,都是你平时惯得,无法无天惯了,现在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不是嫌我和你娘命长呢啊?”
苏老爷今天是真的动怒了,他继续说到:“哼,你们以为你们真有那么好命?还不是我刚才让强儿往宫里发了消息求救,否则,你们认为墨王爷今天会善罢甘休?”
苏老爷说完后怒气冲冲的向院门外走去,苏强紧走几步追上。苏家主母让丫环搀扶着苏夜雪,她们跟在苏老爷和苏强的后面。
“还是老爷深谋远虑,可是我没有听见你吩咐强儿啊!”苏家主母觉得有些奇怪。
苏强转过身,“母亲,就是爹适才吩咐我出去时,爹在我手背上写了个‘姑’字,孩儿猜测爹是让我向宫内姑姑求救。”
“哦,原来如此,还是我儿聪明。”苏家主母高兴的夸着儿子,忽然她面露凶狠,“哼,那个野丫头最好死在外边才好,害的我的雪儿。”说完后又看一看苏夜雪娇弱的样子,不禁伤心的留出泪来。
苏老爷听到夫人的话语,气都不打一处来:“闭嘴,你还是最好保佑她能长命百岁吧,否则几个苏府都不够给她陪葬。”
“是,老爷,”苏家主母又气愤的说到:“不就是个女人吗?墨王爷兴许过几天就将她忘记了。”
“妇人之见,你何时听说过墨王爷贪恋女色?你们最好给我安分一些。”
苏老爷心想作为男人他最是懂男人的心,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但是他却忘记一点,墨王爷最是与众不同,只要他认可的人和事,无论沧海桑田如何变化他都不会改变初衷。
雨阳镇客栈内,方影初看着窗外,“你确定北宫墨带了个女人去了苏府?”
尹离站在方影初的身后:“是,主子,我们先前打探之人说看到北宫墨怀抱着一个女子由苏府公子苏强护送着一同回到苏府,郁文轩也在。”尹离说完后看向方影初。
只见方影初的手握紧,然后又松开,“那就没错了,只要我确定她安好就好。我们收拾收拾就出发。”
方影初想起宁月儿掉落悬崖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心如死灰、悔不当初,如今只要听到她还好好活着就好,她能幸福自己就会少一些自责和牵挂。
尹离站在那里没有出去,她觉得有必要将事情告知方影初;
“可是,主子,今天不知怎么了?”
“快说,不必吞吞吐吐。”方影初转身看向尹离。
尹离自小追随自己,是自己的贴身侍卫,但是说是姐姐也不为过。因为他从小就被父王立为东宏国太子,父王对他寄予厚望,所以送他出东宏王宫在外游学。学艺多年,辗转多处,如今武功、医学、权谋、用兵之道都不在话下。可是这么多年来,人事更替无数,却始终只有尹离一直陪伴在自己的身边。由于尹离比方影初年长几岁,所以想问题比较周全一些,所以紧要、机密之事除了方忠,也就是忠叔以外,他只信任她。
“主子,今日一早,只见苏府大门紧闭。一个时辰后又见北宫墨和郁文轩匆匆离开苏府,去到城外东面的河边不知在寻找什么,而且北宫墨居然亲自跳下河里寻找。后来他们又回到苏府。可是又一个时辰后北宫墨和郁文轩还有北宫皓匆匆骑马离开,向南而去。”尹离说完后看向方影初欲言又止。
方影初有些紧张的看着尹离,“你刚才说他们离开,可有月儿。”
“未曾看见。”尹离说完后低下头,她也觉得事有蹊跷。
“快,快找人去查,”方影初一颗心开始下沉,能让北宫墨亲自下水去找之人,在这世上还能有谁?
“是。”尹离下去安排。
不,不会是月儿,北宫墨不是在她的身边吗?她怎么可能有事,当初她掉落悬崖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不,绝不可能。
方影初也好想亲自去打探,可是他不能,他的身份是绝密,潜藏莱国这么多年之所以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自己的谨小慎微,而且只有自己安全了,才会和月儿有重逢的一天。
在路上马不停蹄的走了三天,北宫墨赶回帝都时没有先回墨王府,而是直奔宫中而去。
“母妃,母妃。”北宫墨一路小跑到瑜妃居住的华瑜宫。
“王爷,王爷,”这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老嬷嬷迎上前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娘娘她正在……”老嬷嬷欲言又止。
“王嬷嬷,你快告诉我我母妃现在怎么样了,我要见她。”北宫墨说完就冲进了屋内。
可是在屋内找了一圈也没有找着瑜妃。
北宫墨看着王嬷嬷,“嬷嬷,我母妃呢?她人在哪里?”
“王爷,这……”
正在王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时,从大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
“娘娘真是好福气,王上为娘娘在后花园种了那些稀奇的花草,把别的宫里的都眼馋死了。”这时传来丫环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一声柔若无骨的女声,“嘘,小声一些,隔墙有耳。”
“是,娘娘。”
北宫墨听出来是母妃和丫环的声音,他看到母妃笑容满面的从大门外走了进来,看不出有任何的病态。
这时王嬷嬷着急的迎上去,在瑜妃的耳边说到:“娘娘、墨王爷在屋内。”
“啊?什么?”瑜妃惊讶的说着,忽然用手帕捂住嘴弯腰咳了起来。
王嬷嬷一阵心急,王爷正在屋里看着呢,王妃这样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可是她又无法提醒。
北宫墨看着自己母妃的表演,心中好生失望,她的母妃明明精神的很,却非要撒谎骗自己回来,他陷入了沉思。
“咳,咳,墨儿,你回来看母妃了。”瑜妃咳嗽着走进来。
“快坐过来,让母妃看看你。”
母亲疼儿子的心自古是一样的,瑜妃虽然装病,但他看见儿子时的欣喜和疼爱却是真的。
“墨儿,你瘦了,也晒黑了。”
“母妃身体有恙,就不要出去见风了。”北宫墨心里有气,但是在母妃面前他也不好道破真相。
“咳,咳,”瑜妃又掩住口咳了几声:“母妃听你的,只要你回来了,母妃的病也就好了一大半了。”
北宫墨又在瑜妃面前述说了一些外面的奇闻异事,只听见房中时不时传来母子二人开心的笑声。
北宫墨在瑜妃那里用过午饭后才回到墨王府。只见他一进府门就直奔书房,郁文轩正在屋内等他。
“郁,看来是我母妃和苏府串通好了,诓骗我回来,现在也不知李红他们搜寻的可有结果?”
“墨,不用担心,既然未曾发现宁小姐的尸体,就说明她还活着。我们是否考虑换一种找法。”
“哦,你说。”
“你看,我们出去找的人只是大概说出宁小姐的外貌、衣着,这样找起来比较费事,你是否找人画出宁小姐的画像去找,或许效果会好一些。”
北宫墨看着郁文轩,“这个我也曾想到,可是我又怕被有心之人看到,反而害了月儿的性命。”
“墨,是我想的有些简单了。”郁文轩有些汗颜,确实如此,如果被太子或是翼王爷看到宁月儿的长相,不仅会间接害了她,或许他们会拿她作为要挟墨的工具。
“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李红他们三个均见过月儿,这样,还按先前说的让他们先找找,如果半月后还未找到就回来吧,若是让我的两个哥哥发现我这么重视月儿,以免给月儿带去祸患。”
北宫墨说完后叹了口气,“我想,或许月儿是真心躲着我,否则怎么会不告而别。”
郁文轩看见北宫墨身心俱疲的样子,他默默退了出去。
莱国东宫,太子听完下属的禀报气愤的对刘丞相说到:“他还真是命大啊?在同乐镇没有要了他的命,在引蝶谷从那么高的悬崖掉下居然也没有要了他的命。”
“太子,兴许是那人命不该绝。”刘丞相想了想然后说到:“在引蝶谷的不是我们的人,那会是谁呢?而且居然正好知道他要去往那里,然后事先埋伏好来个瓮中捉鳖。”
“舅父,别想这些了,管他是谁,只要他们和我们的目标一致不就行了。谁让他处理完香云镇的乱民后要四处游历,若是他一早就回来,我们还不能在同乐镇杀他个措手不及呢!”太子不耐烦的说到。
“太子说的也是。只是太子是否听说他正在寻找一个叫宁月儿的女人?”
“哈哈哈,听说在同乐镇时他就随身带着那个女人,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断情绝爱之人,没有想到他为了个女人居然也方寸大乱。”太子大笑着。
“那王爷你看我们是否也需要派人去找寻那个女子,找到后将她带回来兴许用得着。”
“舅父,那倒不必,你看他不是为了她的母妃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吗?说明她对那个女子也不是太上心,我们没必要在她身上浪费精力。”
“太子说的是,一个女子而已,兴许是墨王爷一时兴起吧!”
刘丞相说完后,太子想起来一件大事:“舅父,北宫墨的大婚定在了明年,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将苍国的公主娶进门,那样的话他的势力就会更大,到时这东宫的位子可就不稳了。”
“太子说的是,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阻止这场婚礼。”刘丞相继续说到:“太子请放心,他们的婚礼定在明年,我们还有时间,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刘丞相说完后躬身退出。
太子北宫羽恨恨的想到,虽然他贵为太子,但是他的父王却一直对三儿子北宫墨青睐有加。还有那个总是躲在幕后想要渔翁得利的老二北宫翼,平时总是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是他的那些花花肠子他一清二楚,他想到这些就恨得牙根痒痒。还有那个老四本来不足为惧,只是看见他总像跟屁虫一样跟在北宫墨的身边,他就反感的很,这几个弟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