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要落山了,摆摊的人们陆续收拾东西离开,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
“我该去哪里呢?”宁月儿坐在路边石头上茫然的看着远方,这时一股刺鼻的香味传了过来,宁月儿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啊嚏”
“吆,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呢?”
宁月儿听见声音,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略有几分姿色,眼睛大大的,嘴很扁,嘴唇薄薄的,只是这脸上涂的是什么东西,白白的厚厚的一层粉,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刚才的味道应该就是这种劣质香粉的味道。再看她的头上,盘着一个蓬松的发髻,在左边头发中斜插了一个绿色的簪子,右边发间带了一朵粉花,估计是早上新采摘的,叶子现在快蔫了。再看她的身上,外面罩了一件红色的薄纱裙,从大腿侧面各分做前后两半,里面隐约能看见花色的衬裙。
“小妹妹,我在和你说话呢?”这个大姐脾气似乎很好,宁月儿打量了她半天,她也没有生气。
“大姐,你好。”宁月儿知道在自己那里,再大的年纪只要叫声“姐”,那些阿姨们都会很开心的。
“大姐?”她不禁微笑着用一只绿色的帕子捂住了嘴,随后问道:“小妹妹,你是不是没有地方可去呢?”
“是的,大姐,我是来投奔亲戚的,可是他们已经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宁月儿胡诌到。
“是这样啊,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小妹妹你一个人在街上呆着若是遇上坏人可怎么办?你不妨先去我家将就一晚,待明天再出来找亲戚也不迟。”
“好啊,太谢谢大姐了。”宁月儿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看来世上还是好人多。
宁月儿跟在大姐身后走入一个小巷,从一座离巷子口不远的院子的后门走了进去。宁月儿之所以知道这是个后门,因为她发现这里的院子都有这个布局,前门看着比较高大、宽阔,而且门头上有突出的门檐,门板上还贴着稀奇古怪的画;而像这种后门相对较小也没有任何装饰。
进到院子里,院内一条碎石小路弯曲着通向前方,路的两边种着一些常见的花草,在路的右边十米远处有一个小厅子,有一个和宁月儿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从那里费力的提着一桶水走过来。
女孩子走过来后,在她们面前放下水桶,然后毕恭毕敬的对着那个大姐叫了一声“妈妈”,宁月儿心想这大概是大姐的女儿吧!宁月儿发现这个女孩和自己一般高,而且长的也很瘦弱。只见大姐把女孩子叫过来,耳语了几句,女孩子扭头看了宁月儿一眼,然后点点头朝前大步走去,水桶也忘记拿了。
大姐转身牵起宁月儿的手和蔼的说到:“走,咱们到前边去。”
宁月儿欣然点点头。
越往前走,声音似乎越嘈杂,通往前院的门是虚掩的。走进前院,宁月儿看到前院有很多男男女女,好不热闹,还有一些男女公然搂抱在一起。
宁月儿心知不妙,“难道这里是古代的妓院?”想到这里,她挣脱开老鸨的手撒腿就向来路跑去,但是却为时已晚。
只见从背后冲过来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将宁月儿架了起来,宁月儿想喊叫,这个可恶的老鸨将她刚才用来捂嘴的那个绿帕子一下子塞到了宁月儿的嘴里,还恶狠狠的威胁说:“不许叫,再叫今天就让你接客。”
然后吩咐那两个打手,“去,把她关在柴房几天,先去去她的锐气。”
“是,”两个大汉相视一笑回答到。
看见他们的坏笑,宁月儿害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一等”,这时老鸨叫住了他们,“这个女娃你们不要碰,看着是个雏,这第一夜老娘我还想要卖个好价钱呢!听见没有?”老鸨提高了嗓门。
“是。”这两个男人悻悻然的架着宁月儿走了。
说来宁月儿还应该感谢老鸨呢,要不就这个破柴房,位置又这么偏,而且门窗也破烂不堪,如果没有老鸨的吩咐,宁月儿估计门外那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早就把她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宁月儿想着必须要找机会逃出去。
绝食,对,这个办法好,估计没有一个男人会对一个瘦的皮包骨的女人感兴趣的,而且她也害怕他们会在饭菜中下蒙汗药之类的东西,这些在电视上经常看到。只是宁月儿知道她就是再绝食,她这前凸后翘的身材和出众的长相,也会为自己在这里招来祸事。
看来除了绝食,她还要把自己的脸弄脏,这样那些个恩客(她记得电视上对那些逛妓院的男子都这么叫)看见她这么脏,肯定会对她提不起兴趣,然后她再见机逃走。宁月儿于是在地上抓起土往自己脸上抹,只要露肉的地方她都给抹上。
一连两天宁月儿只喝了一点水,因为她必须要活着。而且晚上她也尽量不睡,她怕一睡着,有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会冲进来。其实那两个看守宁月儿的男人也有过这种想法,被关进来的第二天上午,他们想进来占宁月儿的便宜,但是当他们进来后看见她把自己弄的和一个泥人似的,于是他们“呸、呸、呸”连唾了几口就出去了,此后再未进来。
宁月儿在饥饿和昏沉中度日如年。
第三天快中午的时候,正在宁月儿做着白日梦时,水桶女孩来了,也就是那个宁月儿在后院遇见提着水桶,后来又忘记拿水桶的女孩子,宁月儿不知道她的名字,于是她暗自称呼她为水桶女孩。她每天负责给宁月儿送饭,宁月儿在她送饭时试着和她聊天。宁月儿知道她才十五岁,因为她身上有股难闻的异味,所以没有男人想碰她,所以她到现在都没有接客。但是,老鸨怎么可能白给她饭吃,所以一直以来让她干最脏最累的活,而且打骂是常事。可是宁月儿却不会同情她,因为她这三天来总会找机会虐待宁月儿,还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她。有一次,她见宁月儿不吃饭,于是将饭菜倒在地上,摁住宁月儿的头让她吃地上的饭,并且骂道:“装什么清高,不就是个被男人玩耍的货色吗?”宁月儿发觉这个女孩大概是在这种环境下心理变态了吧!刚刚还和她安静的聊天,一转眼就会变得面目狰狞。
水桶女孩推开门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左手提着一个空铜盆,用右手指着宁月儿的脸:“站起来,跟我走。”
“要带我去哪里?”宁月儿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看来该来的总会来。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宁月儿强打起精神走到她身边,她不能倒下,她必须要想办法逃出去。
“臭死了”。水桶女孩闻到宁月儿身上散发的馊味,嫌弃的捂住嘴,然后先一步走了出去,宁月儿跟在她的后面。
那两个男人跟在宁月儿的后面,但是距离她很远,估计也是嫌弃她身上的味道吧!
水桶女孩带着她往西面一排平房走去,路过前院和后院相通的那个小门时,宁月儿无意间发现那个小门虚掩着,估计是方便杂役进出干活吧。猛然有一道灵光从宁月儿脑中一闪而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抓住,水桶女孩就将她带进一个冒着热气的房间。
“哼,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得侍候你。”水桶女孩嘴里嘟哝着,将空铜盆往地上一放,然后说到:“快点脱,还用我帮你吗!”
那两个男人听到水桶女孩在屋内骂骂咧咧,他们站在屋外哈哈大笑。
宁月儿看见屋内门口放了一排山水画屏风,从屏风后传来阵阵热气。绕过屏风只见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浴桶。
“看来是要给我洗澡,这可不妙,洗完后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了,这可怎么办?”宁月儿心中焦急,可是又不敢不脱。
“快些,少磨蹭,我后院还有很多活要做呢?”水桶女孩提高嗓门气哼哼的对宁月儿吼着,她或许怕自己绿色的布裙子外套被弄湿了,然后脱下来挂在了屏风上,只穿了身白色的里衣。
“后院?对了,后院,还有后院的后门。”宁月儿记得当初老鸨带自己从后门进来的时候那里没有人把守,看来后门是自己逃走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