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夏渊这边身体养好了之后,去天牢看望了一次金邵峙,也不知道金邵峙到底吐出了多少苦水,过了一晚金夏渊还是派人将金邵峙放了出来。
金邵峙回了王府倒也老实,一直待在自己府邸没有进宫,一来是丢了面子怕被人笑话,另一方面则是记恨上金夏渊生闷气了。
金夏渊这做法也算得上是绝,旁人恐怕都以为就是金邵峙想要谋害老子窥觊皇位,结果金夏渊只是关了金邵峙几天又给他放出来了,外人心里想的都是,皇帝真是千古贤君,大度、仁慈。
直到金夏渊的寿宴,金邵峙才默不作声的赶了过来。
也是在寿宴上,赵城阳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六殿下。
虽然没人告诉他谁是金景珩,赵城阳还是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来这个绝色男子。
赵城阳不得不承认,金景珩的外貌确实没有夸张的成分。
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鼻子高挺薄唇带笑,好看的剑眉轻挑,引得周遭的女人无不心动尖叫。
男人皮肤白皙,身穿白金袍子,头带白玉冠,手上拿着精致的礼盒。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位头戴面纱的女子,面容见不到身形却风姿绰约。
走过来的一路上,那些贵女丫鬟脸上表情实在精彩,先是看见金景珩又喜悦又兴奋,看清后面跟着的女人后,一个个都化身恶狼,眼里流露着恨和嫉妒,恨不得扑上去咬住女人的脖子。
赵城阳偷偷打量着站在金芷身旁的梅妍,只见她脸上挂着三分讥笑三分嫉妒和四分的艳羡,看来这个女人是金景珩的正室苏凝雪没错了。
“父皇万福金安,这是儿臣寻来的雪莲花,拿来为父皇好好补补身子。”
雪莲花可解百毒强身健体,有延年益寿功效,千金难求,一颗价值连城,看来金景珩下了些血本了。
“嗯,景珩有心了。”金夏渊被儿子奉承的挺开心,对金景珩的态度也和善许多,注意到金景珩身后紧跟着的女人后,摸着胡子笑道:“你和苏氏成婚也有近一年了,是时候为皇家开枝散叶了。”
金景珩恭顺的说:“不急,儿臣还不急着要孩子。”
“你三哥孩子都有三个了,你膝下无儿无女实在冷清。”金夏渊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女方身上,又偏过头对苏凝雪说:“苏氏要努把力,争取早日为我儿诞下皇嗣。”
苏凝雪显然有些局促不安,慌忙低下头行了万福礼,唯唯诺诺的答到:“是,儿臣谨遵父皇之命。”
“好,你们回去坐着吧。”
金景珩和苏凝雪退下后,金芷和赵城阳一同上前献礼。
“你们两个就不必守那么多规矩了。”金夏渊没让两人行礼,毕竟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在自己生病时都在床前伺候着,乖巧懂事,模样又都长得好看。
金夏渊越看越满意,心里更是赞同这桩天作之合的好婚事。
“你们为孤准备了什么礼物呢?”
“儿臣自然是比不过六哥的,只为父皇亲手作了一幅山水画,还望父皇不要嫌弃。”
金夏渊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擅长诗画笔墨,好在有个女儿文采过人,倒是没有给自己丢脸。
他又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准女婿,对方在他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口。
“臣也不会作画,只会打猎,所以为皇上准备了一件狐皮大衣。”
金夏渊听闻赵城阳和金芷前段时间出去了一趟,原来是去为他准备寿礼的,难得赵城阳如此有心,想着冬日将至,特地为他准备了皮草。
其实并不是,赵城阳不喜欢杀生,东西只是金芷为他准备的,刚才那番话也是金芷教他用来哄金夏渊开心的。
他们两个出宫只是去城郊玩了一趟。
金夏渊被哄得心花怒放,又聊了许多体贴话便放了两人回座位。
金景珩和苏凝雪的位置就挨着金芷和赵城阳。
他才刚坐下屁股都没捂热就见金景珩端起酒杯向金芷扬了扬手中的酒:“小妹恭喜呀!”
恭喜什么当然不用说了。
金芷有些不好意思,羞涩的回敬了一杯后金景珩又望向一眼一旁的赵城阳,热情的说:“妹夫好!”
赵城阳不知该说些什么,也照做端起酒杯,两人互相笑着把酒喝下了肚里。
“六哥少灌他酒,他喝不了多少。又补上一句:“一会醉了就会耍酒疯了。”
得,又提起上次那茬了。
赵城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金景珩似乎是看出他的窘迫来了,解围道:“诶!这酒量不就是慢慢练出来的嘛!是吧,城阳!”
叫的倒是很亲热,只是赵城阳觉得过分自来熟了,弄得他倒是拘谨了起来,只好无措的回:“是呀!”
原本聊的挺好的,也不知怎的,金景珩突然叹了一口气来。
“父皇大病一场我也没有进宫服侍在他左右,这才大病初愈,我实在是担心他的身体,也不知道是否痊愈。”
金芷稍稍愣了愣神,莞尔一笑:“六哥说的什么话,我即使住在宫里也没尽孝,实在是太不应该了,而六哥你住在宫外还一直担忧父皇的身体。幸好这次有仙人出现抓住了妖物,所幸父皇身体并无大碍,你也不必太担心。”
“哎,没想到居然是三哥做的,父皇这么疼爱三哥,即使他做出这种事情,还是将他放出来了。”金景珩挂着忧伤的情绪,突然没头没脑说出这些话。
平常人听不出来,金芷却不是不懂,金景珩这是在试探她呀。
金芷没有否定金景珩的话,反而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三哥或许是被人教唆做了错事。”
明明是很普通的对话,赵城阳却莫名觉得这两个人之间的对话透露着一股假的味道。
他也插不上话,就老老实实呆在旁边吃点心,一旁的苏凝雪也是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的待在金景珩身旁,倒是很乖巧。
远远的瞧见一个婢女端着热汤过来,快要接近苏凝雪时不知怎的自己摔了一跤,那两碗热汤全撒苏凝雪身上了。
苏凝雪被吓得惊叫着跳起来,胸前的衣服上沾满了汤汁,她火急火燎的抖掉衣服上的菜叶,狼狈的样子被那些贵女无情的嘲笑。
也不知道苏凝雪怎么先到起歉来了,随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办。
目睹全程的赵城阳都不免替苏凝雪感到尴尬。
再看看作为夫君的金景珩全程眉头都皱的能夹死苍蝇了,冷漠的看着如同跳梁小丑的苏凝雪,丝毫没有帮她的意思。
还是金芷反应最快,拉着苏凝雪:“嫂嫂衣裳都湿了,快随我来换件吧。”
“哦,好的。”苏凝雪都快哭了,咬着嘴唇感激的看着金芷。
待金芷带着苏凝雪走后,金景珩才看了地上跪着的婢女一眼:“自己下去领罚吧。”
那婢女头磕的咣咣响,求饶的话说了几句便被侍卫拉下去了。
对面的金邵峙刚来便看到了一出好戏,不由嘲讽的笑了笑,这一举动也被坐在对面的赵城阳尽收眼里。
赵城阳莫名觉得这些人眼里存在着许多复杂的东西,却又是自己无法理解的。
他只好低头老老实实的呆坐在原地吃着点心,突然抬眼一扫,看到不远处有个温顺乖巧的女子嘴角带笑的看着自己,他狐疑的顺着她的视线左右看看,确定对方看的确实是自己。
小姑娘看着他的憨样笑的更开心了,目光温柔带情,炙热的令赵城阳不敢直视。
“城阳,一个人喝做什么,我们一起喝。”
这厮变脸可真快,一会冷一会热的。
赵城阳表情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和金景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金芷回来了。
苏凝雪换了一件大红的裙子,与面纱上的红梅倒是相称,虽然没看到她到底长什么样,皮肤却是很白皙的。
这边她们才刚坐下,对面的三王妃说话了:“凝雪妹妹,你来参加父皇的寿宴,一直蒙着面实在不合适,何况你也得张嘴吃饭呀,还不快把面纱摘了?”
苏凝雪愣了愣,又看了一眼身旁的金景珩,垂着头将面纱摘下。
赵城阳好奇苏凝雪到底长什么样,歪着脑袋就去看,金芷瞪了他几眼还是不死心,终于让他瞧见苏凝雪的面貌了。
她长得不算丑,五官都很精致,唯独左脸上眼睛下方到下巴之间长满了红色的血痕一般的东西,密密麻麻,一条条一道道的,有些骇人。
赵城阳心想也不过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嘛,称不上美女却也不能说是丑八怪吧。
金芷见赵城阳看自己嫂子看得这么认真,不由生气,用脚狠狠的踩了一下赵城阳。
赵城阳忍着没叫出声,和金芷说起悄悄话:“你干嘛!疼呀!”
“知道疼?你一直瞧我嫂子干嘛?”
“我想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
“瞧一眼不就好了,你眼珠子都扒她身上了。”金芷又想起方才换衣服时的尴尬事,不由将莫名的气都撒到了赵城阳身上,脚下的力气的更重了。
“疼疼疼!”赵城阳慌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阿芷放过我,我不看了!”
两个人正玩闹间,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猛的朝赵城阳来了一拳,威力之大,几乎是恨不得把他头盖骨敲碎。
赵城阳明锐的捕捉到危险的来临,一掌接住了这一拳,回过头望见了一双凶狠暴戾的眼睛。
原来是之前遇到的那个慕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