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小小十几只狼围着三人团团转,赵诚阳怀里抱着金戊尘,冷汗直流,眼前的饿狼眼冒绿光,涎水滴嗒嗒的留下,恨不得直接扑上将他们撕碎吃的渣渣都不剩。
赵诚阳慢慢往身后退,内心充满绝望和煎熬之时,与一个削弱的背脊相撞。一想到身后瘦弱的金芷,赵诚阳眼睛噌得红了,不禁责怪自己没用还冲动,本来也不该带她来的……
“城阳,怎么办?”金芷此时再冷静也是害怕的,言语中夹杂着一丝哭腔。
电光火石之间,赵诚阳的大脑迅速转动,他用平缓柔和的声音安慰着金芷,突然嚷了起来。
“抱紧我,我用轻功!”蠢死了,他会轻功呀!
金芷见状赶紧转过身抱住赵诚阳,眼见一匹狼像是明白了两人的动作,直直的冲金芷张开獠牙冲过去,赵诚阳搂着金芷和金戊尘跳上的树上。
好险,真的差一点就咬上她了!
三人在粗壮的树枝上观望树下的风景,只见那些狼转在树下,流露着贪婪的眼神,有些甚至想要爬上来,爬了几步又滑了下去。
赵诚阳看了一眼树下,心有余悸道:“公主,我们回去吧!”
金戊尘急忙拽着金芷的袖子,颤颤巍巍着:“对对,我们快点回去吧!”
“现在哪里能赶回去,夜里这么黑,路又那么远,马也跑掉了。”金芷又是郁闷又是眼泛苦楚,将所有的难处都说了出来。
赵诚阳轻功确实不错,可这离营地有十公里远,就算是飞过去也需要一个时辰,且不说夜黑根本看不清路,他还得抱着自己和金戊尘,怕是每到地方就先累死了!
“那……怎么办呀!姐姐!”金戊尘一听脸都白了,豆大的眼泪又掉了出来。
金芷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眼前漆黑的景象,心情格外复杂:“越往里可能……越危险,反而待在这里更加安全。”
身后的安全地无法回去,面前又是未知的境地,思来想去,还是留在这里更安全一些。
“可是阿姐,难道我们不睡觉了么?”
赵诚阳看着金戊尘那张包子脸都气打一处来,斥责道:“睡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睡觉,不被这些饿狼咬死都不错了。”
金戊尘又委屈又心虚,烦躁的看着底下跳起来要咬他们的狼,一个悲观的想法爬上心头:“唔!可是如果父皇他们明天还没有找到我们可怎么办呀!这些狼群也一直不走!”
接下来是一片寂静,因为赵诚阳和金芷早就有过这个念头,如果狼群一直不走,而他们体力也慢慢不支的话,最后很有可能会饿死在树上,毕竟狼群可以一半守在下面,另一半去寻找其他食物带回来补充能量。可是毕竟还是要相信他们会有好运气嘛,说不定明天狼群就走了,而金夏渊也找到他们三个了。
就在气氛渐冷,大家垂头丧气之时,金芷突然眼前一亮,缓缓开口道:“我想起来一件事。”
这个时候,金芷说的事情一定是针对当前局势的,于是赵诚阳连忙问道:“什么事?”
“我记得,原先这座山上有一座寺庙,可是由于位置太偏没有什么香火,后来金……父皇又翻修这座山作为猎场,所以就关闭那座寺庙。”好险,差点当着金戊尘的面直呼金夏渊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赵诚阳惊喜,此话不虚,那很有可能他们可以找个避难所。
金芷肯定的点点头,她对这件事还有印象,估计不会错了:“嗯,很有可能寺庙就在这附近,你看这里树木虽然长得杂乱无章,可是大多都是矮树,说明也就这几年才长成的。”
“那……那我们不妨去找找看吧!”总比在这干等着强,他原先就想去附近转转看看了,可惜怕留这两个人在这里会出什么问题。
赵诚阳一手托着金戊尘,一手揽着金芷,轻轻松松就跳到了另一棵树上。可是狼群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穷追不舍的跟着他们身后。
金戊尘恐惧的看着死跟着的狼,想要提醒赵诚阳,脱口而出的便是赵诚阳的名字,想到自己现在能活着全靠赵诚阳,于是立马改了称呼:“赵……赵哥,这些狼一直跟着我们!”
“没事,我能甩开它们!”赵诚阳加紧速度,宛如一阵风似的从这边跳到那块儿,渐渐的与狼群拉开了距离,不一会儿就甩开了它们。
黑夜里模模糊糊的根本看不清,赵诚阳只能借着月光去分辨脚下的路。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轻轻落在地上,将金芷和金戊尘放好,他惊喜若狂的叫嚷起来:“我们找到寺庙了!”
果然,面前的正是一间院落,即使破败萧条,门前的牌匾也掉落在地,却有一股佛光普照的味道,在月光下也很是温柔。
“快进去,快进去!一会那些该死的畜生又会追上来了!”金芷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可她丝毫不敢松懈,只希望赶紧进去躲起来。
几人慌忙推门进去,将大门锁起,又怕那群野物会撞了门进来,又将院子里的一张破桌子搬起抵住门。收拾好这些,他们这才打量起里面的情况。
院内很大,却格外肮脏,因为许久没有住过人,地上都是一些鸟粪,散发着恶臭。不知从哪里还传来一声猫叫,那猫叫的实在凄惨,像是小孩子的哭声,在偌大的寺庙中回荡着,显得格外恐怖。
金戊尘怕的要死,一头扎进赵诚阳怀里,赵诚阳嫌他胆小,又觉得有趣,忍不住笑出了声。
“城阳,我们找间屋子休息休息吧!”经历了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破事,金芷现在疲倦不堪,恨不得躺地上倒头就睡,可是她还是担心那群狼会进来,怎么都觉得还是屋子里安全。
“嗯!我们先看看有没有能用上的东西。”
转了一圈,从香殿里摸了两根大红蜡烛,点上一根后,几个人四处搜罗东西,除了香殿内的几尊佛像,其他厢房都空空如也。只有一间屋子上了锁,赵诚阳透过一个破烂的小孔往里瞧,里面却是不一样的。
“公主,这里面有被子耶!”屋子里满满当当的,和别的屋子比较起来都不一样。
“那我们就住这间吧!”金芷也凑上去打量着,最后做下决定,不过望着生锈的锁,金芷不知如何是好:“只是怎么打开呢?”
“这个容易!我来!”赵诚阳上前捏住锁,轻轻一掰,细长的锁就断了。
三人拿着烛台在屋内转了一圈,得出结论,这里应该是个杂物间,用来堆放用品,只是有点奇怪的就是正对门的这张床上面摆着一条宽厚温暖的被子,赵诚阳凑上去问了问,发现这被子居然一点发霉的气味都没有。像是干干净净的,可是另一边的被子褥子上都是发霉的怪味。
“这个似乎有些不大对呀!”金芷毕竟警觉,一眼就发现了有问题。
赵诚阳和金戊尘性格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多想,劝说金芷不要多想后,几人商量着如何睡觉的问题。
一张床一条能用的被子,三个人挤,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和你阿姐睡一头,你睡另一头吧。”
“不行,你个色狼想要占我阿姐便宜!怎么能让你算计了去!”
“什么色狼,我可是你姐夫,我和她睡一头怎么了!我们日后可是夫妻呀!”臭小子知道什么呀,他们两个小夫妻又不是没有睡过,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成亲,说出来对金芷名声不好。
“那也不行,我和阿姐睡一头!你睡另一头!”金戊尘只觉得面前这个臭男人肯定满脑子都是猥琐想法,决定不能让他占了阿姐便宜!
“要不我睡床上,你们两个睡地上?”金芷看着僵持的两个人,偷偷笑了笑,玩味又戏谑的说道:“毕竟这张床有点小呀。”
“……”听了金芷没心没肺的话,赵诚阳和金戊尘彼此看了一眼,颇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那你们说这么睡?”
赵诚阳摸了摸下巴,考虑到各方面,做出决定:“阿芷睡里面,金戊尘和我睡一头,睡中间,我睡外口。”
最后他的建议得到采用,当然还是会被某些人抱怨挑剔。
“你出汗了吧,也没有洗澡,身上是不是很臭呀!”金戊尘已经爬上了床了,看着正在在脱外袍的赵诚阳,脸上挂着极度嫌弃的表情。
“屁嘞,我身上没有臭味!”赵诚阳气愤的瞪了一眼金戊尘,又见金芷也看了过来,担心自己身上真的有臭味会让她嫌弃,于是抬起胳膊嗅了嗅自己的胳肢窝。
还好,并没有什么臭味。
“噗嗤,就算你不香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金芷将赵诚阳的举动尽收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
赵诚阳不高兴的嘟囔着:“我还没有嫌弃你个臭小子呢,之前踩进了坭坑里,脏死了!”
“我脱了外袍就好了,里面是干净的。”说着不服气的解开了衣服,果然,里面倒是干干净净的。
“对了,我把门插好。”赵诚阳警觉的将门插好,窗户也给关的严严实实。
几个人疲惫的趴在床上,金戊尘饿的睡不着,赵诚阳和金芷则是忧虑失眠。
眼瞅着金戊尘肚子一直咕嘟咕嘟的叫着,赵诚阳起身从盖着的口袋里摸出了两块糖果来。
“喏,吃了垫垫吧,明天我就去找点吃的。”赵诚阳递给金戊尘,哄着他。
虽然两块糖并不能垫肚子,但是被糖哄得心里甜甜的金戊尘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越来越晚了,屋子里静的要死,身边也传来了金戊尘浅浅的鼾声。赵诚阳原本心里十分焦急忧虑,听到身侧小猫似的治愈声音,让他放松了许多,于是他闭上眼睛呼吸放轻打算好好睡一觉,就听金芷轻飘飘的声音传进赵诚阳耳中。
“城阳,如果明天我们出不去怎么办?”
赵诚阳沉默了,他实在回答不出来,过了许久:“不会的,我一定会带你们出去,公主不要害怕!”
“城阳,我以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呢,想想还挺有趣的。”虽然蛮危险的,却很刺激,想想她十几年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些事,被狼追还差点被咬死。
赵诚阳以为金芷是在抱怨,于是心怀歉意道:“对不起呀,都怪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冒险的……”
“不是,我没有怪你,我觉得还挺有趣的,而且我相信我们明天就能回去的。”金芷轻笑着,怕赵诚阳过分苛责自己,于是解释起来。
两人悄咪咪的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