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我也是临时决定来的。”言穆环视了一周,最后将手中的水果放在一旁的方形餐桌上,“听说阿姨你前段时间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没事,一把老骨头,浑身是病,都不打紧。”袁洁笑着掖了掖自己花白的头发。
距离上一次见她虽然只有短短几年,但这几年,她却像是完全变了个人。脸上随处可见的皱纹,加上花白的头发,如果不是认识,说她已经六十了,也有人信。看来搬出去的这几年,她并不好过。
“你父母还都挺好的?”袁洁笑着拉起了家常。
“还好。”言穆瞟了眼床头的旧照片,“对了,我爸前段时间才知道,当年公司好像为应叔这样的老员工都买了份意外保险,也不知道应叔的事现在还能不能申请到赔偿。”
袁洁的脸狠狠一僵,本来只是搭在腿上的手,手指死死扣住衣襟。
言穆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暗自叹了口气,“怪我了,不该提起这段伤心事。”
袁洁努力扯了扯嘴角,“没……没事,都那么久了,早就不放在心上了。那个,申请赔偿有什么要求吗?”
言穆眉头微皱,思忖了片刻,“如果是火灾当时被困在其中未能逃出的可以申请,但是已经逃出却又折回的恐怕就……”
“那不用了。”袁洁浑浊的双眸罩上了层薄薄的水雾,“你应叔他不符合。”
应知鸿看了眼言穆,继而又看向袁洁,“妈,爸当年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意外啊?”
“平白无故提什么当年的事!”袁洁训斥道,旋即揉了揉太阳穴,面容痛苦。
言穆自然懂袁洁这一套招式的意思,于是起身,“既然阿姨不舒服,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再来看您。”
出于礼貌,应知鸿将言穆一直送到停车的位置。见言穆的手抚上车门,应知鸿转身准备走,身后却传来言穆的声音。
“一夜情好玩吗?”
应知鸿狠狠一怔,继而转回身看向言穆,双眸中情绪复杂。却没有开口,不置可否。
“别介意,我只是随便问问。”言穆十分淡然地说罢,便开门上了车。随后一脚油门,车缓缓驶离老城区。
应知鸿看着远去的车体,心头涌起阵阵不安。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号码,“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知道了。”
应知鸿折回家,掀开布帘便看到袁洁扶着额头靠在墙边。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扶起袁洁,“妈,你还好吧?我扶您休息。”
袁洁叹了口气,拉住应知鸿的手,满脸的疲惫遮挡不住,“知鸿,妈确实不该瞒你,有些事你该知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