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的教堂沉重而悲伤,教堂外的火堆噼里啪啦的燃烧着,一只乌鸦出现在教堂顶部的圆珠上,红色的眼珠盯着下面的众人。
莱特的眼中映出那熊熊的火焰,火焰之中,他母亲的遗体已经被火化,这是阻止兽化病进一步传播的方式,神圣的火焰能够净化一切,将所有事物燃烧在天地间。
乔雷尼亚抱着黑刀蹲坐在角落里,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劳伦斯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但又想不出话语去安慰。
阿克蒙德注视面前的火焰,对抽泣的艾德琳说道:“那个猎人做的是对的,不要去怪他,如果他不及时动手的话,在场的所有人没有能拦的住她,以那种狂化的形态,所有人都会死在她的手上。”
艾德琳心里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作为医生,没有能挽救患者的生命,内心十分自责,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坚强道:“我知道...但是我...都是我的责任,如果不用那个药剂的话,可能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劳伦斯耳力惊人,他听到了艾德琳的话,走过来说道:“不能怪你,那种药剂虽然能短暂的恢复伤势,但是会极大的增加内心的兽性,是我们都太小瞧兽化病了...”
伊芙丽心里难受,但她明白,莱特才是最受折磨的人,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太大了,从莱特的眼神中,她能感受到一丝不一样的情绪。
冷...冰冷无比,宛如深渊中的寒意一样,让人不敢靠近。
“你没事吧...”伊芙丽关切的问莱特。
莱特双眼的泪水早已经流干,他咬着牙,带着滔天的恨意道:“是猎人!是猎人害死了她!”
众人纷纷侧目,乔雷尼亚微微抬头,眼神中有着无尽的落寞。
“一开始,如果一开始,我母亲她不去救那个将死的猎人,就不会感染上兽化疾病!!都是因为猎人!她才会染病,变得一病不起,终日绑着绷带抑制兽性,终日活在痛苦中!”
莱特突然转过脸,用手指着劳伦斯他们道:“你们才是传染兽化病的元凶,你们这些散播瘟疫的人,才是杀死我母亲的凶手!”
说完,莱特跑了出去,哈德大叔赶忙去追他,怕他做出什么傻事。
阿克蒙德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火焰,默默道:“这场雨,看来是浇不灭这团火了。”
伊芙丽担心莱特的安危,想要追出去,但是被艾德琳拦下。
“你个小丫头去了干什么?!”阿克蒙德鄙夷的说道。
“姐姐...”伊芙丽可怜兮兮的看向艾德琳,丝毫没有去管阿克蒙德话。
“不行,你感冒还没有好,现在不要出去,那边有哈德大叔,不会出事的,你老老实实的呆着,在房间里面休息,这几天不准乱跑!”艾德琳严厉无比道。
伊芙丽还没见过姐姐那么生气,当即怯弱的表示照做。
阿克蒙德表示,孩子都欠教育,多教训几次就不敢忤逆大人了。
伊芙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但却不敢发作,只是默默地走进了教堂,脱下雨衣和帽子,回房去了。
阿克蒙德脸上的神情瞬间凝住了,他之前一直在房间里养伤,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再加上昨晚情况混乱,这个女孩完全被他给忽略了。
“她的发色...”阿克蒙德的呼吸都颤抖了,他没想到真的让他找到了,那个女人...
劳伦斯见莱特如此恨猎人,心里应该消失一段时间,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也差不多了,他想去调查猎人公会之前留下的谜团。
在告知艾德琳自己的目标后,艾德琳十分惊讶,不过善解人意的她立刻就想明白了劳伦斯的意思,有些不舍的问道:“你真的要走吗?”
“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那个孩子,还麻烦你多多照顾。”
“嗯...如果你要去公会的话,我给你一份地图,不过这种天气的话...”
“没关系,在恶劣的天气,都可以克服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方位就行了。”
见劳伦斯这么说,艾德琳也有些无奈,最近一直下雨,森林里的路几乎已经成了烂泥,这个时候去艾德琳担心劳伦斯的身体,不过劳伦斯一再坚持,艾德琳便放弃了劝导,将公会的位置标注在了地图上,交给了劳伦斯,并叮嘱他要小心。
劳伦斯满口答应,转头去找阿克蒙德,却看到阿克蒙德一直盯着伊芙丽的身影,他的手在阿克蒙德眼前晃了晃,道:“看什么呢?”
“啊?没什么...”阿克蒙德挠了挠后脑,道:“咦?你拿着地图这是要去哪?”
“哦...有一些事情要去处理,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你先安心修养身体吧,这点不用你操心。”劳伦斯道。
“是吗...”阿克蒙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不过他没有劝阻劳伦斯,而是支持他。
劳伦斯冲他笑了笑,然后找上了乔雷尼亚。
乔雷尼亚整体感觉就像是个病人一样,没有一丝力气,始终低着头,情绪低落。
劳伦斯告诉乔雷尼亚自己要去调查公会的事情,问他要不要一起。
乔雷尼亚本想拒绝来着,但仔细考虑了一下之后,才点点头。
劳伦斯见他答应,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开始往公会的方向进发。
艾德琳再三叮嘱劳伦斯要小心,劳伦斯临行时,抱住她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松开时,艾德琳有些不知所措。
“走了!”劳伦斯披上厚厚的雨衣和乔雷尼亚一起出发了。
在两人离开后不久,雨开始停了,天气也开始放晴,教堂的前的火焰也渐渐熄灭了。
艾德琳和教会人员虔诚的对火堆祷告,为莱特的母亲祈福。
阿克蒙德通过窗户看着下面祷告的众人,他将火铳重新藏进了袖子里,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不过随后挣扎之色便消失了,狠厉的目光扫了一下众人,他打开了窗户从外围溜出了教堂。
他不知道,一切的一切都被乌鸦目睹,乌鸦的喙嘴咧开,露出恐怖的人形笑容,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