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自然都逃不过坐在上方的6家家主的神识,声音严肃,道:“家宴还未结束,长辈都没有离开,你居然先离席,太没大没小了。”
陆茵茵心中急切,怕恩公等得不耐烦又离开,那样想要再次见到他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于是便道:“一位朋友前来普陀山,茵茵不得不先一步离开,请各位前辈见谅。”
她的心中满是激动和急切,半分都等不及了,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叛逆少女,任何人都挡不住她去与自己喜欢的情郎幽会。
“胡闹!”
陆家的家主发怒,声音传遍整个大殿,将陆茵茵给喝止住。
陆茵茵立即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身上承受莫大的威压,就像九重山岳压顶,??不能再动弹一下。
陆茵茵的母亲连忙开解,道:“茵茵,你说的那一位朋友,可是你在十万山河之中遇到的那一位恩公?”
毕竟是做母亲的,更了解女儿的心思,见陆茵茵从十万山河之中回来,便魂不守舍,时而癫狂,时而傻笑,时而沉思皱眉,时而又自言自语,她便知道自己的女儿怕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陆茵茵点了点头,道:“正是那一位恩公,他惊才绝艳,为年轻一代的翘楚,而且在丹道和阵法之上都有极高的造诣,在十万河山之中更是救了女儿两次,人品更是绝佳。”
陆家的家主和各位长辈,也都沉思了起来,他们都是看着陆茵茵长大,知道她眼高于顶,很少有天才被她放在眼里,但是现在却对你一个年轻人评价如此之高,自然让在场所有人都生出了好奇之色。
“哦!天下竟然有如此人杰,我倒是想要见上一见。”陆奉仙笑道。
陆茵茵的二叔也曾随她一起进入过十万河山,知道这件事,说道:“此事茵茵跟我提过,是一位惊世人杰。”
陆家的家主也只能叹息一声,“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情人,忘了爹娘,好吧!将那人请上大殿,我倒要看看他是怎样的惊才绝艳。”
天才,从来不缺挑战者!
在场的天之骄子也都跃跃欲试,目光睥睨,身上战意沸腾。
陆家的大殿之中每一个人都十分期待,毕竟陆家大小姐将对方夸上了天,那绝对是一位惊世人杰,很可能将来就是陆家的女婿。
但是当那人走进大殿之后,却让绝大多数人都有些失望,这人也太……黑了,谈不上俊俏,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让在场很多人都开始怀疑陆家大小姐的品味和眼光。
就连陆夫人都微微的皱眉,谈不上讨厌,绝对谈不上喜欢,毕竟人都是第一视觉动物,这个黑脸少年看起来的确不怎么顺眼!
毕宁帅精神抖擞,抬头挺胸,站在大殿的中央,讪讪的笑道:“这么多人啊!真热闹!大家别都看着,吃好!喝好!”
陆家的家主,陆夫人,陆家的那些老祖的额头之上都在冒黑线,愤愤然的盯着陆茵茵,这都是认识的什么人?
席位之中,邪红莲的额头也冒黑线,双目之中要喷出火来,就连一旁的天算书生都微微的挪了挪身体,也不知是在给她让路,还是怕她伤到了自己。
毕宁帅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很不对劲,特别是当他的目光与邪红莲四目相对的时候,分明看到她的脸上写着几个大字:“你给老娘找死!”
他浑身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头皮有些发麻,一双大腿情不自禁的打摆子,有一种想要撒腿就跑的奔放心情。
尼玛!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不会认为老子和6家大小姐有一腿吧?关我毛事,这都是风飞云欠的风流账,老子只是一个跑腿的……为什么要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我听到了她关节活动的声音?
为什么我牙齿会打颤?
“噔噔!”
毕宁帅牙齿撞击的声音。
毕宁帅的一双大腿摆得更加的厉害。
风飞云穿着隐蚕纱罗就站在毕宁帅的身旁,神识传音道:“你若是怯场想溜,我就告诉邪红莲,你去红颜白骨城风流快活了一段时日,与那里的几位清倌人有过不清不楚的美好夜晚。”
毕宁帅本来都已经微微的侧过了身,打算往外面逃窜,但是最终还是咬紧了牙齿,转过了身来,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道:“我只是一个报丧的……”
陆茵茵接过了毕宁帅递给她的陆家令牌,这令牌是她亲手赠送给恩公,纤细雪白的手指在令牌之上擦拭,心中的苦楚难明,眼眸之中晶莹一片,道:“恩公……他……”
“他已经死在了十万河山之中,由我亲自火化的,现在就只剩这么多了。”
毕宁帅从背上的行囊之中掏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黑玉骨灰盒子,怀着沉重的心情,将骨灰盒子递给了陆茵茵,手指在眼角之上抹泪。
他此刻的心情还真的十分沉重,眼泪也格外的真诚,丝毫不都像是装出来的。
一时间整个陆家大殿都弥漫上了一层哀伤的愁雾,就连本来打算要收拾毕宁帅的邪红莲都被这一股气氛给感染,眼神复杂的坐了回去。
陆茵茵早就已经哭得宛如一个泪人,接过了黑玉骨灰盒子轻轻的抚摸,他最终还是没有忘记我,但是……但是为何再次相逢竟是这样一番的情景?
毕宁帅神色怅然,道:“他离世之时曾说——他这一辈子没有亲友,唯有与陆姑娘一见如故,宛如前世就已经相识,所以希望死后陆姑娘能够将他收敛入墓,他不想来年的墓碑之前连纸钱都没有人给他烧。他说……陆姑娘是他这辈子最……最……”
风飞云站在一旁不断翻白眼,这一段话是毕宁帅自己加上的,与他的初衷相违。
风飞云来到普陀山除了找天算书生和取陆离薇的血禁玄镯之外,便想要顺手解决和陆茵茵的这一段因果,所以才让毕宁帅前来奔丧,顺便将他带进普陀山。
“他说……我是他这辈子最什么?”
陆茵茵声音呜咽,嘴唇紧咬,娇躯颤栗,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大截。
“没了!他没说完最后的话便没气了。”
毕宁帅的脸上也满是遗憾之色,悲声叹息。
风飞云有一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这家伙不是故意在吊别人姑娘的胃口。
陆茵茵双手紧紧的抱着骨灰盒子,声泪俱下,然后便跑出了大殿,陆家的那些长辈也都没有出言阻止。
毕竟他们大多还是相当疼爱陆茵茵,陆家的家主虽然对陆茵茵十分严厉,但终究还是一位父亲,看到女儿那黯然神伤的样子,每一个父母都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