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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临近死亡

静雅见王予凌伤势严重,其肩膀和腿部流下的暗红血液将绿草染红,遂觉宽心。随后她眼睛发出一道红光,扫视四周,不出片刻便探测到树叶之下的录音笔。她走进拾起,顺带将他手中手机也拿走。

情绪多变,意志无常,前一秒已然放弃求生之欲,现却心有不甘。他正试图站起,可惜因流血过多导致休克,只觉四肢冰冷流汗,脉搏加速,神志不清,心想:“我命终归于此!”

生命既将结束之时,必然会奋力反抗。不知何种力量促使他紧紧抓住地面,刚要站起瞬间,便又跌倒下去。

“我快要死了吗?”

他发出微弱而又低沉之声,或许这就是临近死亡的呐喊,无力无助。

“我想应该是的。”静雅回道。

夜幕初到,天空漆黑一片。他眼中已看见绝望和死亡,不知觉间流下一滴晶莹之泪,可能是出于生命之敬畏。

本以一切就此结束,突见静雅头部被远方重狙击中,身体朝车库飞去,重重撞击在墙壁之上。稍过片刻,她爬起来,头部已经严重缺失了一部分,裸露出传感器、探测器、PCB等部件。

她在被击中之后,为确保自身安全,迅速退回别墅之中,心想:“别墅地形复杂,有可利用之处,料想对方不会轻易进攻。”

希望再次从他心中燃起,现需保持意识清醒,听见旁边有车经过。他睁开朦胧的双眼,此刻从车上下来一人,身穿黑色外套,一张模糊不清的脸,便感觉到是章明曦。

落怎可放心他一人冒如此之大的危险,自从王予凌离开之后。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观察,当发现异常的时候,呼叫队员协助。

他见躺在血泊中的王予凌露出惨白的面容,心情十分复杂。环视四周,草地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他的双手紧握泥土,其中含有几片枯叶,还能轻听他微弱的呼吸之声。

事不宜迟,他抱起王予凌,快步向车移动,将其送到车上。随后汽车驶入黑暗之中,望见远去的背影,他选择继续战斗。

因时间过长,未得到有效止血。他躺在车上,已经昏迷不醒,突感冰冷的手有一阵暖意,只听旁边一个女子说道:“坚持住!你会没事的。”他正在竭力睁开眼睛,可惜已没任何力气。

李思卉面部表情僵硬,望眼于他有种莫名的悲伤。他已经失去往日的气息,嘴唇发紫,双眼紧闭,似乎已经到死亡的边缘。她不敢多想,遂用左手紧紧握住他的右手,害怕噩梦发生在自己身边。

“自从上次和你一起玩《梦幻之地》后,无时无刻都想那美好的时光。”她说道,“等你伤好之后,我请你!”

她随即用右手轻触他的额头,才发现他手中有异物,于是抬起来,只见手中枯叶和泥土沾满双手,甚至渗进指甲。她收回右手,准备擦去手中异物,正在此刻,他察觉对方之意,手微微抖动一下。

“不要动!”她说道,“我能感知你一定有许多事想说,但现目前你要坚持住,不可轻易放弃!”

此刻她想起自己哥哥李颜枫,想必被害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多么可怜。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人,自然而然从眼中流下眼泪,便用双手仅仅握住。

“小姑娘切勿伤心,他会没事。”一位坐在旁边的中年大叔说道。

这位大叔是落的同事郭宏,因为这次事件比较急,他还没来得及换警服。他们的行动受限于上级,一般和落联络时,均采用素衣出行,同时也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他们也清楚科蓝背后强大的关系网,并不是那么好应对,何况警方不方便直接对抗科蓝,总需要一些暗中调查。

静雅退回别墅后才发现杨景华早已离开,既然他已走,自己留下来也没任何意义。可惜她现想离开有些困难,黑暗中狙击手使用的是12.7mm口径的狙击枪,只要稍微走心,自己将会断送性命。她突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正在催动一切,这种强烈的力量要求自己活下去!

她从二楼一间狭小的卧室找来几枚微型炸弹,布置于别墅过道两旁。待安排妥当后,她朝主卧室走去,坐于梳妆台前,通过镜子看着自己。她在反思自己的行为,心想:“一个可以轻易抛弃自己的人,有何值得留恋。”

她望着裸露的骨架和电子元器件,内心不由伤感道:“这便是我!难道我的命运将伴随这栋房子一起沉入大海吗?我真的会死去吗?”远处的灯光异常明亮,似乎在召唤着她。逃离此地是最好的选择,可惜一切都太晚,一个计算型机械人,并适合战斗。

她感觉到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突然为之而恐惧!内心言道:“难道我会害怕死去?对于一个机械人而言,死亡代表着什么?”她在竭尽全力思考此问题,稍过片刻,已然全明白。于是她拿起梳妆台上象牙白的梳子,梳理残缺的黑发。

由于不清楚房屋内部情况,落并未直接冲进去,而是在安静的等待。可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警方和记者随时都会赶到,一旦他们来到就会非常容易暴露自己,这对自己很不利。

焦急之下,他终于踏上通往别墅阶梯,每上一梯都非常小心谨慎。此刻他竟闻到右侧阶梯式花坛散发出花香,抬头望去,一群洁白花朵若隐若现。他来到门前,躲于一旁的墙后,右手持着那把月桥所造之枪,左手推开了大门。待门完全开后,小心翼翼将左手收回来。

此时意外之事发生了,别墅突然爆炸,巨大爆炸声传播方圆数十里。当他意识到爆炸发生时,便将身体趴下,双手紧紧抱住头,紧贴于墙壁,这是他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热辐射和破片对四周造成不可抹灭的破坏,并引起强烈的地面震动。他的心跳频率也因此而改变,伴随一阵轰隆声,他的耳朵短暂性的失聪。当他爬起来之时,只见别墅火光四射,炙热的火焰烤着自己,听不到世界任何一点声音。心想:“到底发生何事,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只过片刻,别墅发生二次爆炸,在倒塌的废墟中炸出一个巨坑,周围散落无数机械零部件。很明然静雅已经死了,对于她之死,落没有一点惋惜,只是可惜储存在芯片上的数据。她的死意味着寻找很久的证据完全付诸一炬,虽然他不愿接受结果,但事实便是这样。

此时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他身穿黑色外套,长长的外套已经遮住大腿部分,细长的小腿清晰可见,头戴黑色连衣帽,挡住了面貌。他朝别墅走来,越来越来近,落一眼便认出是罗杉。

“我们需要离开此地!”罗杉说道。

于是他伸出修长的右手,用力拉了一把落的手腕。他还沉浸在刚刚爆炸之中,似乎丢失了魂魄。当感触到一股力时,他才意识到静雅已死,自己留下来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他和罗杉走入黑暗中,在不远处停有一辆车,两人上车后,只见车中有两人,其中一个便是魏尚,还有一个是新警员钟恒宇。

“他怎么样了?”落问道。

“还不清楚情况。”魏尚回答道,“现在前往市第二人民医院。”

魏尚本想介绍新来的成员,但现在不是好时机。他知道落现在心情低落,所以打算择日再庆祝。

钟恒宇刚刚经历了人生第一次行动,亲眼目睹一名身材瘦小的人倒在远方。刚开始还在奋力挣扎,过一会儿便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生命如此之顽强而又脆弱。他并不认识王予凌,只是站在一个旁人的角度去看,没有带着任何感情色彩,只是发出对生命的感慨。

他清楚眼前这位身穿灰色外套,面貌英俊的男子与倒在远方的那位男子关系甚好,所以只是静静观察。

四人来到市第二人民医院,虽然已是深夜,但门诊部却还在有人来往。在咨询王予凌的抢救室后,得知他在住院部一号二层楼抢救室。

他们从一楼通道,来到二楼,隐约听到一个妇人在哭泣。你能感受到她那种悲伤的声音,却无法用语言形容。他们虽然未与她相见,但落已经感到,她口中还有未咽下的口水,眼睛已经哭肿,泪水和鼻涕在不停留下来。

慢下脚步,用心感受低沉沙哑之声。落内心叹道:“这不是在哭泣,而是在哀嚎,远古祖先表达感情的初始方式。”他复杂的心情更加难以形容,心中的害怕使自己变得有些不安。

他们沿着通道继续往前走,妇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抬头望见一个中年妇人正趴在病床上,一名医生正在旁边安慰她。尽管他什么也未听到,但是能从他的嘴型判断他的语言:“老人家,不要伤心!”

妇人似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牢牢抓住已经离世的故人。旁边家属见状,也前来慰藉,但却难以阻止她的行为。最终病人家属拖住妇人,护士将其拖走,这也意味着真正永别,绝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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