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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谈判

赵铭离开的信息,很快就被落掌握,对王予凌而言,这是绝佳的好机会。杨景华是一个多疑的人,任何人在没有得到他的认可时,他绝不会任用。现亲信只剩赵铭和周泽二人,许小诺则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黄昏落幕,夜色降临。王予凌和落在大厅观看《梦幻之地》,这是一部根据游戏剧情改编而来的电影。

“你真的打算去见他吗?”落低声的问道。

“是时候会会他了。”王予凌回答道,“一切的开端因何而起?他们目标又是什么?赵雪的消失,她会去哪里呢?所有的疑惑只有他能解开。”

落走到客厅窗前,抬头望着月牙,透过蒙蒙的月光,远处的山丘笼罩在银光之中,与完全黑暗不同,他看到了希望。于是他从衣间拿出一支蓝色钢笔,正在此时,身体突然颤抖一下,钢笔重重的摔在地板上。

“这样会不会太冒险?”落问道。

“了解事物真相的过程,伴随一定风险是有价值的。”他回答道。

王予凌放下腰间的右手,起身走到窗前,将地上的钢笔拾起来,戴于胸前。这并非一支普通的钢笔,其内嵌窃听器,还能近距离发射一支小型神经毒素。他们并未打算杀死杨景华,所以剂量很少,这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

“一直有个疑惑在心中,却没有答案。”落说道。

当他转过头来,两人目光对接,从对方明亮的眼睛看见一种信任。

“疑惑?”

“你出于何种目的才考虑合作的?”他说道,“我想旅行费仅仅是一种附加品。”

“可能源于对真相的执着,也有可能对于李颜枫之死有些不甘,还有出于那份友情。”王予凌说道,“钱的确是一种附属品,但它却很重要。在这个现实世界,没有钱你根本活不下来,甚至很难获得配偶。”

“拥有过爱情吗?”

“似有似无,谁说的清楚呢?”王予凌低声回道。

“一个人连自己是否曾经拥有过都回答不清,其中缘由何故?”

“我想尽量用一个词语来描述,‘唯唯诺诺’?‘优柔寡断’?”王予凌说道,“好像一切都不存在,又一切都存在。我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我...,难道...,甚至不知道存在的价值意义何在?”

“你的存在就是我们的价值之一。”

片刻之后,他终于领悟。这种特殊理解唯自知道,用语言却无法表达。明天真的要见他了吗?他又是怎样的人?结果呢?

“你有什么心愿?”落问道。

“心愿?”他回答道,“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

“我曾经在黑市购买一款机械人,她叫玉沁言。倘若有一天我真的离开这个世界,希望你能给她自由。”

“给机械人‘自由’?她需要自由吗?”落说道,“难道其具有‘思想’?”

任何拥有‘思想’的机械人,对占有绝对优势的地球人来讲。我们都将之视为危险者,对于存在危威胁的机械人我们都会选择抹去。

“所谓思想是建立在底层协议之下,你可不必担心。”他回答道。

“她在哪里?”

“龙桥小区3栋412。一切的秘密都在这支笔里,现在并不是打开的好时机。”他拿出一支银色录音笔交给落说道。

每个人的选择都有充分的理由,落非常尊重他的抉择。他不明白为何要让对方冒险?这是对生命的态度,还是自己的太过于拘谨。

自赵雪离开后,杨景华招了新任助理刘永怡。当他得知赵铭的消息后,立刻让刘永怡去办理此事。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清醒的人,其人生阅历一定很丰富。他并未露出半分紧张的脸色,而是一如既往处理自己的事务。他也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越来越来少,必须加快原有计划进程,漫长的等待简直是一种煎熬。

今天他准备提前离开办公室,前往青景园的路上思考了许多事。与平时的冷谈不同,这次似乎充满期待。他不得不承认赵雪已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每次想到她总能令自己变得不安,尽管非常克制自己的思维,但总是在不知意的情况下想起往事。随着频率的增加,内心的波动也在增加,遂决定今晚联系她。

一个孤独的影子,出现在余晖之下,青景园总是令人那么兴奋。他慢慢踏上台阶,穿过次卧室和大厅之间的黄紫色地毯,朝主卧室走去。

他推开象牙白的花梨木门,发现一人正在梳妆台前拿着赵雪的照片,背对自己。他那瘦小的身材穿着一件黑色西服,指尖笔直而短,头发略黑而浅,根据多年的经验猜测,年纪在二十七岁左右。

“你喜欢赵雪?”突然那个青年男子开口说道。

声音平和沉稳,没有任何一丝慌张,可以断定不是窃贼。虽然不确定他的目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应该是熟人。

“嗯!”他回答道。显然任何聪明的人早已猜到自己的心思,既然事实如此,又何须再隐瞒这一切。

“这意味她还活着,她去哪里了?”对于杨景华这种思维缜密而又冷谈无情的人,他之所以会选择保留这么多,充分说明赵雪还活着。

他怎会选择回答别人的问题,一个稍微懂点事的人,都绝不轻易回答。

“你是谁?”

当男子听到此话时,慢慢转过身体,此刻他看得清清楚楚。眼前这个人就是公司前员工王予凌,自从上次事件之后,就再未出现过。

杨景华并没有慌张,反而是走到卧室床前。脱下外套,放在衣架上,缓慢的坐在床上。他用手抚摸蚕丝制成的棉被,粉白色的樱花和浅红色的桃花印在浅蓝色的被单之上,丝滑感觉令他怀恋曾经躺在床上的她。

“为何而来?”他说道。

“一切因你而起,但不会因你而结束。”王予凌回答道,“科蓝隐藏这么多秘密,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

“‘一切因我而起,却不会因我而结束。’我该作何理解?”

“自作聪明的人总以为自己掌握了整个控制权,任何时候都可以全身而退。但是现在牵连的人数众多,就算想退出,绝非可能。”王予凌之所以选择如此回答,是因为每个都有恻隐之心。对待对手,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忽略,尽管有些效果显得不尽人意,依然还是选择说出口。

杨景华自从决定跟随罗信后,从未想过逃离。他已经将自己的命运捆绑在科蓝之上,任何时候都会面对未来的一切。王予凌之言,自然不会放于心上。

“我并不喜欢拐弯抹角!”他说道,“难道你只为此事而来?”

“既然没什么好谈的,那就进入主题吧!”随后王予凌从衣间拿出一个wicon盘,递给杨景华,并在自己的投影手机上播放了一段资料。

“秋思上的《科蓝的阴谋》是你写的?”他问道。

“这一切都是源于我之手,我正准备下一步行动。”王予凌说道,“其实我早该知道,你在警局和政府安插特别重要的人,随时掌控对自己不利的事物。”

他已经感觉到第二个潜在威胁者,为了进一步试探对方了解自己计划的多少,并不想马上终止本次谈话。

“此话怎讲?”他问道。

“赵雪能轻易离开,并且消失得无影无踪,说明你有权从警局内部删除她的信息。秋思上《科蓝的阴谋》最终被定义为谣言并下架,说明你掌握政府关键人物。只要政府稍微施加压力,任何媒体记者和网站都会下架这些文章。”王予凌说道。

他心里很清楚,这些都是自己所掌控之事。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目的何在?”他说道,“和你的下一步行动有关?”

他本以已打算绕开此敏感话题,但却想听对方的见解。

王予凌从衣间拿出那支蓝色钢笔,脸上挂着一丝笑意,这种奇怪的表情,令人有些害怕。此刻杨景华隐约感觉到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遂右手迅速朝枕头摸去,拿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当他拿出的瞬间,便被王予凌发出一支神经毒素击中颈部。他在清楚的意识下,向王予凌开了一枪。

王予凌看见杨景华伸手到粉色樱花枕头下时,才意识到杨景华之所以选择淡定的坐在床上,是因其旁边藏有一把随时护身的枪,所以促使他迅速的发射手中的神经毒素。当杨景华开枪之时,他趴下来躲过致命一击,但还是被飞来子弹擦伤了左肩,显然没有被击中骨头,因为自己尚未感到压力。

开枪之后,杨景华便躺在床上,脸上暗淡无光,嘴唇发白,四肢无力,全身颤抖。他知道杨景华这只是暂时中毒现象,并不会危及生命,趁对方意识还在清楚的时候,告诉对方自己目的。这将会让对方永远记住自己,同时也会让对方采取必要的行动。

他慢慢靠近杨景华,取下他右手中的手枪。

“一把不错的好枪!”他说道,“让我告诉你一秘密。”

他坐在床边上,显得有些失落,眼中泛着余光。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赵雪是为调查资料失窃一事而来的。当时我只是处于被怀疑对象,因为你们并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他说道,“现在可以告诉你,我就是那件事始作俑者,起初本意只是为获取关于艾滋病和癌症治疗的技术资料,而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多变。

在确定没有产生实际效益的情况下,我选择了投靠落,借助科蓝内部员工李颜枫之手,成功破译那份资料。随着时间的推进,我的思想在不断变化,让我产生了一种错觉,那就是用这份资料威胁科蓝的生存,并且获得最终的利益。

只可惜后来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渐渐喜欢上了赵雪,这是意外之事。当意外发生时,我在不停的追问自己,是否要为此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她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然而面对她的离开,对我的打击之深,可想而知。纵然花费绝大多数时间,我亦不可能从你身边抢走。

为了减少自己的心里负担,我选择离开H市。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踏上这片土地,而是远远离去,但最终我还是输给了孤独和寂寞。随后的调查之中,我发现你的亲信越来越少,给了我充足时间思考此事。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其中缘故吧!

我可以明确的说,其中有很大部分信息都是由落提供。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摧毁科蓝,而我的目的则是从你身边夺回赵雪。还有一点尚未给你说清楚,他是警察内部人员,这次我之所以能够悄无声息进入你的房间,是他从警察内部提供了指纹和虹膜技术资料。”

向他介绍完之后,从衣间拿出两颗仿真眼睛,这是欺骗虹膜识别系统所用的高级技术。他伸出右手将杨景华手中的手机拿到,并查看了最近的联系人,很显然最近联系人中,备注为雪儿便是赵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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