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哥哥还在在重症监护室没有度过危险期,欧湛走后,孟星等了一个星期,医生报告孟桐一切恢复得还好,孟星才飞回国,回国期间,欧家出钱,孟星请了一个专业的护工照料哥哥。
孟星回来,带着满脸的风尘,在办公室里见到欧湛,对接了一些项目工作的相关工作和事宜,车将两人送去机场,赶下午的飞机,直接飞去项目部,在那边机场,一早有车子等着,晚上有个重要的宴会要参加。
飞机上,孟星想把文件看一下,可是长时间坐飞机的劳累,加上睡眠缺失和时差,她已经头疼欲裂,有点晕机,没有能力看得进去,但是晚上要谈的事情却要她必须掌握足够的信息才能帮欧氏谈成这个项目。孟星将文件递给欧湛,求救地看着他,“我睡眠缺失,加上飞超过24小时,看不进去,你帮我讲一下,简练一点,晚上那些人最会挑中的,都讲给我。”
欧湛其实一早发现孟星脸色惨白,妆容盖不住的黑眼圈,满脸的倦容下一个看着随时都会倒下的身体,和一个看着要溃散破败的灵魂,这就是欧湛眼前看到的孟星,和先前的她大不同。“好,我来给你讲。”欧湛将项目情况捡核心问题一一说给孟星,不知什么时候,他话音结束,孟星已经闭眼,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飞机刚着陆时孟星就醒来了,带着她那颗已经要爆裂的脑袋,下了飞机,车子接了两人直接去了酒店。离晚上要去的宴会也就不到两个小时了,一路上除了憔悴一点,孟星坚持着,看着还是一个干练睿智的她。
酒店订了一个套房,她和欧湛在一起,套房里大的那间是她的,一走进房门,孟星一直在欧湛面前强撑着的样子突然倒塌,她急切地打开行李箱,翻出来自己的药,倒了几颗扔在嘴里,才发现手上没有水,房间里四下去看,忽然面前出现了一瓶矿泉水。孟星抬眼看见是欧湛,刚才进门时因为太急切,忘了关门,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孟星也不再顾得了那么多,接过来水把药喝下去。
“为了赶回来,许久没有睡好,头太疼了,又不能毁了孟家和欧氏的约定,所以只好止痛药多喝点,你放心,我不会误事,不然别说是你和欧氏,老孟也会杀了我的。“孟星带点调侃地说着。
欧湛心里隐隐不是滋味。但开口却是另一种口气。“那就好,办不成也砸了孟星的牌子。”
孟星不想多说,她拿起那沓子文件接着看,飞机上没有听到的她要补回来,还有一点时间。
“你还是休息一会吧,余下的交给我。”欧湛不知为何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看孟星不语,默默走了出去。
欧湛再去敲门的时候,孟星在房间里收拾头发,“马上就好。”欧湛看见孟星一边收拾头发一边还在看文件,精致的妆容盖住了满脸的倦容,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氛的味道,文件上溅了点点水渍,估计洗澡都在看文件。
“可以了,走吧。”
到了地方,欧湛发现是一处普通的农庄,进去也就几个人在喝茶,也有年轻一辈的几个,都在院子的果树下烧烤。
“文叔,好久不见,您越来越帅气了,怎么都不见一点岁月的痕迹。”孟星看到迎过来的第一个人,上去一个欢喜的拥抱。
“几年不见,嗯,更漂亮了,还是你家老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女儿。”老文说。
“老孟头最近老了,好多白发,跟您是没法比了,他是真的老孟头了。”孟星调皮地说。
“嘿,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小心老孟揍你。”老文笑着说。
“才不会,他没时间,不过他托我给你带了这个。”孟星说着拿出来两瓶十年前珍藏的茅台,递给老文。
“还是老战友懂我。”老文开心地接了过去。
“文叔,这是我未婚夫,欧湛。”孟星正式介绍。
“您好,文叔叔。”孟星一早嘱咐,不能称呼职务,尤其这种家宴。
除了老文,还有几个一起喝茶的,都是一早联系好的要紧人物,孟星虽不熟悉脸,但是名字和职务都知道,一一和欧湛客气地见了面。孟星带欧湛去跟几个年轻人烧烤。“这里我只认识文阳,文叔叔的儿子,这里面你就认识他就可以了,不用特别热络,就你这张高冷的扑克脸跟文阳熟络个三五句就好。”孟星小声交代。欧湛了然地点点头。
等着欧湛跟大家熟悉了,孟星又回到老文那个茶桌。
“文叔,看一下我泡茶的手艺有没有进步?”孟星问。
“好啊。”
“谢各位叔叔赏脸。”孟星认真地泡起了茶,与茶道来说,孟星只懂少许皮毛,但是好在大家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文叔,各位叔叔,今年开始,我们市里要全面开始脱贫之战,能带动地方经济的,是要上新的产业,服务一方百姓,最能衡量一个干部的业绩就是带领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快递运输已经不是一个新的行业,但是如果总部在哪里,哪里就是经济核心区。这是一个绿色健康的行业,经济效益也是显著的。老孟说,让老百姓富裕起来是最要紧的。我们要跟紧全国的步伐,走在前列。”孟星的茶泡好了,给在座各位一人沏了一杯。
老文听着点点头,其余人也都跟着有了反应。孟星详细解说了一下欧氏仓储基地的情况远景,以及眼前需要的协助,以及欧氏要按照合法手续走程序的决心,从国家大局到地方政绩,从人民幸福到百姓钱袋子,从企业愿景到近期规划,从效益到个人利益,该说的全部都说尽了,不该说的,也隐晦地说透了,孟星这个商业谈判的嘴,就是欧湛要用的价值。飞机和酒店临时做的功课,十足十地都用上了,还加了更好的个人见解和解释,最后在欢声笑语中结束。
“饭好了,还不饿吗?”厨房里出来一个女人。孟星赶紧起来迎过去接过来一盘菜,“阿姨,辛苦您给我们准备晚饭,惭愧我也不会做饭,没有帮到忙。”
“没关系,你文叔早等着你来呢,只要有酒,他怎么都高兴。”出来的是老文的媳妇,看着倒是很朴实。“你去帮我叫孩子们过来吃饭。”
孟星过去叫欧湛和几个年轻人,孟星看到欧湛和他们相处得很是融洽,孟星只认得文叔的儿子,大概20几岁,个子高高,戴着眼镜,人很斯文。
“孟星,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对我爱答不理的?”文阳对着孟星问。
“我以为你习惯了,我不是一直这么清冷吗?突然热情会让人觉得目的不纯,非奸即盗,所以还是小时候那样好一点。”孟星半认真地说。
文阳只是笑笑跟着去吃饭了,其他几个人却冷眼看着孟星,眼神里多有不忿。文阳小时候跟着父母去过孟家一次,那次印象深刻,孟星冷眼看着他,他几次找她玩,都被孟星赶走,一副冷清高傲的样子,一直留在儿时记忆里。今天来家里,更是没有跟他打招呼,只陪着大人说话。他也很认真打量了孟星的未婚夫,也有交谈,完全不是孟星那样清冷高傲,确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一群人在院子里,围坐在一个大圆桌前,倒也真实有点其乐融融的样子,像是家庭聚会一般。孟星开了茅台,“我给各位叔叔倒上,文叔,我陪您喝几杯?”孟星调皮地问。
“哦?你爸可是喝倒过一个班的人,你这也是虎父无犬女呀,来,倒上。”老文心情倒是真的好,欧氏的项目对地方经济是天大的好事,天知道他顶了多大的压力才压制了下来,如今真主在眼前,转眼就是仇人变一家人,他心里别提多轻松了。
年轻人吃了几口就停筷子安静地坐着,孟星陪着,眼见着两瓶酒没了,老文似乎没有尽兴,文夫人又拿了两瓶上来。
孟星面不改色地喝着,坐在她旁边的欧湛缺感觉到她喝完酒放杯子的手有点不稳了。
“不许再喝了!”欧湛突然说话,桌上所有人都是一愣。
“那你陪文叔喝?”孟星当着这么多人撒娇地看着欧湛。
“好,那你听话,不许再喝了。”欧湛倒也配合。
“当着长辈的面秀恩爱,过分了啊。”一直安静的文阳突然说话了。
孟星突然不一样的眼神看着他,感激他替她解围,更多的觉得眼前的男孩子变男人了。
“文叔,我自罚三杯,当是替孟星和我给长辈们赔罪了。“欧湛说。
其实不至于,不管孟星代表的权势还是欧湛代表的财力,再则年轻人稍许的不妥当,都不至于赔罪这么严重,何况说好了家宴,孩子们秀个恩爱,撒个娇,才是真的像是家宴。
“哪有那么严重,孟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也就喝多了撒个娇,平时难得看见,今天也喝得差不多了,让孩子们去玩吧,陪着大人遭罪。”老文说。
他一发话,立马都起身出去了,大家在城市许久,都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欧湛要陪孟星出来,被孟星按住,示意他留下来陪老文他们。
大桌子撤了,小茶几换上来,欧湛陪着聊得什么,孟星不知道。她和一群人在门外看星星,虽清空万里,却没有满天星斗,只寥寥几颗,大家都指着数明白了。
“谢谢你。”孟星对文阳说。
“难得你主动跟我说话,还是道谢。”文阳高兴地说。
“不过以后不要了,心意虽好,但是没什么用,不懂的事情不要参合。”孟星冷冷地说。
文阳顿时脸色难看,他的朋友生气地看着孟星,但是并没有发作,只是坐得离孟星远远,应该也是得了家里大人嘱托,不敢对孟星怎么样。
不知怎么样,孟星靠着睡着了,欧湛不知道聊了多久,出来喊她,“星儿,我们回去了。”声音很温柔。
孟星睁眼,看到许多人都在看她,大概是出来送她和欧湛的。
“好,”孟星有点迷糊,“文叔,再见,过几天开幕式,麻烦您一定要来。”
然后孟星乖巧地被欧湛牵走了,身后很多人看着,心思百转,各自都在想与自己有多少关系。
一回到酒店房间,孟星“哐”一下关上了房门,留下欧湛在门口,看着连个回头都没有的孟星,完全不是刚才那个喝酒撒娇,靠在自己身上软软笑着道别的女孩子。欧湛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