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雨淋漓,骊国一片祥和之象。
南城苏府的一处僻静院落里,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进来,照在一位女子身上,女子安静的躺在床上。
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模样生的极其妖魅却毫不俗气。
一个老者捋着白透了的胡子坐在桌边看着女子说道“唉,时候一到,天命难违啊。”说完就消失了。
骊国王宫
“大王,如今苏家一家独大,苏牧如今品级已经修炼到了七品中上,如若不除,将成后患啊!”一个大臣拱手进谏。
“是啊,大王,现在百姓只知苏牧,谁人知您啊!”另一个大臣附议。
“大胆!”骊王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大王勿气!我王威武!苏家不除!国家难安!”所有大臣一起跪下行礼大喊道。
“来人啊!从边疆召苏牧回国。”骊王背对着大臣们说道。
几日后苏府
“咝。”一女子身着锦绣华服,白玉般的手里拿着针线和布衣,柳叶细的眉毛皱在一起,脸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眼神中透露着担忧。
“夫人,别缝了,都把手刺伤了。”小丫鬟把茶水放在桌子上,拿走了女子手里的针线。
“也不知道这次大王召将军什么事如此着急要把将军召回,我这心里总是放心不下。”
“放心吧,夫人,将军许是在边境立了大功,大王要赏赐将军也说不定。”小丫鬟走到女子身后轻轻按着肩。
“娘!听说爹爹要回来了!”小女孩扑向女子稚嫩的喊道。
“是呀婉柔,你爹爹还有三天就要回来了,到时候见完大王就回来见你。”女子温柔说道。
“哈哈太好了!爹爹要回来了!”女孩笑着冲出苏府。
女子在北街上蹦蹦跳跳开心的走着,街边的梨花飘落下来,落在女孩的身上,犹如仙女下凡唯美极了。
突然撞在一个白衣男子身上。
“小丫头,撞到哥哥了。”白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远峰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却显得男子风流无拘。
“哥哥,是不是碰瓷呀!我还说你撞疼我了呢。”苏婉柔抬头掐着腰对白衣男子调皮的说道。心里想着:长得还真是易碎似的,好生俊美。
“哈哈哈,那哥哥碰瓷又怎样呢?”白衣男子带着戏弄的意味。
“哥哥,我之前是不是认识你。”苏婉柔看着白衣男子越看越觉得熟悉。
“嗯,见过。”白衣男子云淡风轻道。
“何时见过啊,是小时候吗?”苏婉柔好奇的问道。
“上一世。”白衣男子说完就转过身慢慢的消失在苏婉柔眼前。
“上一世?我怎么没印象。”苏婉柔质问自己道。
突然她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后日早晨来北街上找我。
“太神奇了吧!这叫什么千里传音?真是个奇怪的哥哥。”苏婉柔惊喜的说道。
后日
苏婉柔一睁眼就飞快的收拾,母亲陈悠然看见平日赖床不起的女儿说道:“婉柔,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你爹爹还得晚些回来呢。”
“不是呀,娘,我要去见一个奇哥哥。”苏婉柔坐在镜子前仔细梳妆打扮。穿了一身粉嫩的琉璃裙,稚嫩的小脸竟透着几分媚气。
“不说了,娘,我得走了,一会要误了时辰,哥哥会不开心。”苏婉柔抱了抱陈悠然就跑出门了。
陈悠然看着跑出去女儿摇了摇头说道:“哪里像个女孩子啊。”
北街口
苏婉柔看见白衣男子躺在偌大的梨花树下,白色花瓣飘落在白衣男子的身上,精致的脸像妖孽一般俊美,透着些邪气。
“哥哥,是等我等的睡着了吗?”苏婉柔蹲在白衣男子身旁盯着他看。
“是哥哥来早了,小憩一会儿。”白衣男子睁开风流的丹凤眼看向苏婉柔。
“哥哥,可否告知姓名?”苏婉柔好奇的说道。
“小丫头,知道我名字的人可要付出代价的。”白衣男子眼神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比如呢?”
“比如,死。”
“死可不行,以身相许倒是可以。”苏婉柔认真的看着白衣男子,倒也不害怕。
“哈哈,小小丫头还知道以身相许呢。”白衣男子笑着说。
“都是戏文里的话,不过我人小鬼大,讲的都懂。”苏婉柔古灵精怪的看着白衣男子说道。
“这词用在你身上倒也贴切。”白衣男子看着苏婉柔说道。
“这词是我父亲说我的,哥哥,你到底叫什么呀,哥哥这么好看名字也一定好听。”苏婉柔狗腿的说道。
苏婉柔看白衣男子默不作声便说道:“那我就自我介绍一下吧,骊国将军苏牧的女儿诏文郡主苏婉柔,今年十二。”
“嗯,家世不错。”白衣男子云淡风轻道。
“那你的名字呢?”苏婉柔坐下非要知道男子的名字。
“顾敬亭。”白衣男子突然深情的看向苏婉柔。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真是好名字。”苏婉柔惊喜的说道。
“果然,你忘的一干二净。”顾敬亭失落的看着远方。
“啊,我忘了什么呀。”苏婉柔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还有事,后会有期,小婉柔。”顾敬亭一眨眼的瞬间又消失了。
骊国王宫
“臣,苏牧参见大王!大王鸿福齐天!”苏牧一身铁甲战衣,许是在边境的缘故,脸上岁月的痕迹格外清晰。
“苏牧!你可知罪!”骊王冲苏牧大喊道。
“臣!不知。”苏牧头磕在地上行大礼,十分惶恐。
“你不知?好!那本王偏偏就治你不知之罪。”骊王袖子一甩要治苏牧的罪。
苏牧苦笑一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苏牧为大骊呕心沥血在边境苦苦战了十年,可惜最后竟不是战死在沙场……”
“要怪就怪你风头太盛!”骊王指着苏牧大喊。
骊王眼里流露出凶狠的目光,把剑架在苏牧的脖子上。
“大王,用我一命可否放过我苏家老小?”苏牧慢慢把眼睛闭上最好了死的准备。
“不可!”骊王的剑已经割破苏牧的脖子。
苏牧用尽最后的力气慢慢的向宫殿外面的爬,边爬边念叨着:云台高议正纷纷,谁定当时荡寇勋……
“来人啊!传令下去,抄苏家满门!”骊王拿着剑,瞪着前方,剑上鲜血缓缓流淌滴在大殿上。
苏府
偌大的苏府已经遍地都是苏家人的尸体,苏家人的尸体染红了苏府的石板地。
此时苏婉柔蹦蹦跳跳走到苏府门口看着这一幕傻了眼,愣在门口,眼泪从眼角流出,才挪开步子,一步一步一步跨过苏家死去侍女、家丁的尸体,走向最熟悉的人。苏婉柔蹲下抱住了已经驾鹤西归的母亲大哭:“娘!呜呜呜怎么会这样,我才出去那么一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不要丢下柔儿,娘,快醒醒啊……啊!”苏婉柔一直抱着陈悠然的尸体哭了良久。
“柔儿,哥哥来了。”顾敬亭突然出现苏婉柔身边,蹲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女孩身上的衣裙已被鲜血染红,像红色玫瑰在她身上绽放。顾敬亭伸出白玉般的冷手给苏婉柔擦拭眼泪。
“哥哥,我的娘亲她没了,小婉柔再也没有娘亲了呀……”苏婉柔转过头看向顾敬亭,眼泪划过脸颊滴在顾敬亭的手心。
“柔儿的眼泪竟比哥哥的手还要寒冷。”顾敬亭看着手心的眼泪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悲伤。
“敬亭哥哥,我爹爹是不是也……”苏婉柔双手紧紧握住顾敬亭的胳膊。
“嗯。”顾敬亭动了动喉咙,闭上眼闷闷的嗯了一声。
“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杀我苏家老小!”苏婉柔晃着顾敬亭的胳膊绝望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