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在,但没有箭,因为箭已出,刚刚已经射出陆连通的咽喉。
如果没有这张弓,这样一个垂暮老者放进人堆之中,可以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但是多了这张弓,却已经没有人可以再轻视他。
一箭封喉,神箭侯蔡九霄,知道这个名字的人,都不会愿意成为眼前这个垂暮老者的敌人,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把握抵挡数里之外突然射出的冷箭。
传闻之中,这数十年来,蔡九霄的箭从来都没有落空过,箭无虚发,他要杀的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箭下。
见到这个老者的到来,洪极的心里,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蔡九霄以箭通神,虽然没有拜相,但是却已经真正封侯,神箭侯这个称号,当真是名副其实。
大穆的侯爷,曾经是太子的洪极,不可能不知道。
本来洪极以为,自己早已经被世人遗弃,但是自见到蔡九霄的那一刹那,洪极终于知道,在这大穆国之中,还始终有人记得他这个太子,还始终有人相信,他身上所背负的一切罪名,都只是被人诬陷。
“蔡侯爷,您怎么来了?”洪极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眼眶之中闪动着欣慰的泪花。
“殿下,您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人吗?”轻咳声中,蔡九霄走到洪极的身边,四下扫了扫,那身穿精铁盔甲之人虽然重伤,但是却并未死亡,不过蔡九霄此刻却走到这个汉子的身边,一脚踩在其头上,将其头颅彻底踩的粉碎。
之所以留下活口,本来洪极是想自其口中问取一些消息,不过此刻听蔡九霄的话中之意,似乎知道这几个汉子的身份来历,当下大感诧异,望向蔡九霄,道:“蔡卿家,这三个家伙的身份有何蹊跷,您说来听听?”
“这三人是洪武的秘使不假,不过殿下有所不知,在三年之前,这几人就已经受洪武之命,潜伏进入陈国之中,尤其是这人,更是深得陈国皇帝的信任,两个月之前的镇阳关之事,燕兵在即将兵临海平城下之时之所以退兵,正是因为陈国出兵燕国,令他们后门失火,不得不回,而这一切,正是洪武通过这三人,与燕国皇帝协商的结果!”蔡九霄的手指向那已经死亡的使刀之人,向洪极又道。
“难怪这几人打扮的与陈国秘使一摸一样,原来如此!”洪极恍然大悟。
想到这三人在三年之前就受洪武之命进入陈国,洪极不由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伤感的叹了一声:“原来洪武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开始筹备这些了,陈国如此,那大燕之中,想必也有这洪极布下的棋子吧!”
“兵者,诡道也!成大事者,本来就需要不拘小节,换一个立场来看的话,老臣倒觉得洪武确实是不世枭雄,雄才大略,很少有人能够匹及,洪武称帝,或许真是天意吧!”长叹了一口气,蔡九霄又道。
“好一个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为了那区区一张椅子,连兄弟姐妹,父母亲人都可以通通放弃吗?难道只要坐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就真的只能做孤家寡人吗?若换做是我,我宁愿不要拿皇位,也不愿意失去父母兄弟!”洪极失神的望向天空,惨然的一笑。
洪极的目光竟在这刹那之间深邃的如同天空深处那看不见的寒星,似乎对人生产生了某种明悟。
蔡九霄也沉默了下去,静静的站在那里,看起来似乎比起之前更加苍老,沉默了好片刻,蔡九霄终于又道:“殿下,您是个好人,但是却不一定是个好皇帝,您斗不过洪武的,认命吧,离开大穆,永远都不要回来。”
虽然洪极的本意就是离开大穆,去那大唐血杀圣宗,不过这番话自蔡九霄的口中说出来,却依旧令洪极的心中难受非常。
“蔡九霄,你当日只不过是个普通猎户而已,没有父皇,就不会有今日的神箭侯,本以为你是忠义之人,谁知道父皇刚刚驾崩,你就已经做了洪武的走狗,你这样做,对的起父皇当日对你的知遇之恩吗?”怒视着蔡九霄,洪极道。
“殿下,先皇对我的知遇之恩,老臣莫不敢忘,先皇驾崩之时曾对老臣说,洪武势大,又算无遗漏,而殿下您却宅心仁厚,远非洪武之敌,先皇更是托孤于老臣,嘱咐老臣带你远离是非,度过一个安稳的余生!”蔡九霄的神情沉重,声音之中更是有着一股掩饰不住的伤感之意。
顿了顿,蔡九霄又道:“殿下,不知道你可曾听说羿箭门?”
洪极一怔,摇了摇头,虽然洪极身为大穆太子多年,但是却从未听说过大穆武林之中有什么羿箭门的存在,对于蔡九霄在这时刻突然提起这羿箭门,洪极也大为不解。
“陛下,这羿箭门虽然在大穆之中,但是却是超脱于世俗之外,您不知道却也正常!”叹了口气,蔡九霄又道:“世人皆知我箭无虚发,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箭术来源于羿箭门,不过在羿箭门之中,我却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外门弟子,根本上不了台面,羿箭门之中随便走出一个人来,其箭术都有可能比我强上十倍百倍,你知道吗?洪极殿下,洪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的我师门的支持,在他的身边,不仅仅有着羿箭门的外门弟子作为护卫,甚至于还有内门弟子作为供奉,所幸你没选择回海平的,否则的话,你行迹一露,随便一个羿箭门内门弟子出手,都可以在数千里之外将你一箭射杀,没有人可以救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