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她看了眼便埋下首。他是恨她的,她亦不想卑微的祈求他饶恕自己。
“你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他的言语里仍带着些愤怒,但更多的是浓浓的爱意。
门关上,屋内的光线又恢复了柔和。
她挣扎着起身,不想让他看见她狼狈的模样。
无论如何挣扎,就是无法站立,痛以让她无法再有余力做别的事。
李隆基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呵呵……”莫狸笑得苦涩、无奈。
“我一个女子,能怎么?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又没有男人,难道皇上还担心会有偷情的事么?”
“你怎么还是这样?”他的愤怒瞬间膨胀。
“我怎么了?你把我一个人留在那大宅子里。你问我怎么了?若不是我师父及时出现救了我,我莫狸就再也不能站在你的面前了。”
“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还好意思问我?”
莫狸不再言语,泪扑扑之下,她自己也说不清这泪是为何而落的,或许是因为太疼了吧。
“发生了什么事?”
李隆基急切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但莫狸就是沉默不语,简直要急死他。
“传御医!”高声命令,门外立即有人跑去,似乎想与声音比速度。
御医来了,看见莫狸这般模样,吓得忘了行礼。
御医也知道,皇上正值心急时刻,若自己行礼,反而会得个不好的下场。
把脉,她的脉象毫不稳定。
看舌苔,泛紫而肿大。
观察了许久,才敢对皇上说:“启禀皇上,莫妃娘娘的病实在怪异。”
“如何个怪异法?朕无心听你废话,说重点!”
他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一日不见,为何她会身负重伤。
“启禀皇上。”御医生怕皇上一时动怒,让他身首异处。
“莫妃娘娘之病,像是中毒又像是感染瘴气。”
“到底是什么?你的脑袋还想不想在这脖子上了?”李隆基愤怒不已,好像越讨厌婆婆妈妈的人,身边这种人就越多。
御医赶紧道:“恕微臣见识短浅,实在是难以判断出莫妃娘娘之病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朕把你的脑袋割下来,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御医闻言不对,立即跪求。
“来人!”正在起头上的李隆基毫不顾及御医的祈求,叫来两个侍卫。
“奴才叩见皇上。”
“将这庸医拖出去,斩首示众!”
“皇上……”莫狸无力的唤他。
“什么事?”李隆基佯装冷漠,心里却担心着。
“不要怪罪御医,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李隆基既好奇又担忧。
“那你先放了御医,待你放了御医,我自会说的。”莫狸的语气仍然绵软无力。
“好好好,你下去吧。”顺道踢了御医一脚,御医赶紧爬起身来,抢过药箱便跑出门去。侍卫见用不着自己,也行礼出去。
“你这样为难御医,何必呢。”她不想他继续这样暴虐。
李隆基听到这话,心里软软的,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你怎么会这样?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莫狸强忍着疼痛,勉强道:“都是因为房间内的那盆花,那……那不知道是什么花,竟在一夜之内疯狂生长。我就是被那花给伤的。”
“岂有这事?”
“皇上……皇上不信?”
“不是朕不相信,是太不可思议了。花会伤人,朕还是头回听说。”
“那怎么办?要怎样才可以恢复?”
“我也不知道,啊……好疼。”
“爱妃,爱妃。”见到莫狸这般痛苦的模样,他的心里也难受不已,哪还顾及得了她和别人之间的事。
“爱妃,都是朕的不是,朕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朕该好好保护你的。”
“没事。”她勉强一笑。
“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
“我的师父好像见过这种奇怪的植物,或许,他有解救之法。”
“就是那和你鱼水之欢的男人?朕绝对不会让他再见你一面,绝对不可以!哪怕你死,朕也绝不会让你再见他一面。敢给朕带绿帽子,天下也就你莫狸一人。”
莫狸只觉胸口抑郁,突然喷出一口黑血,晕死过去。
石轩躺在床榻之上,面如死灰。
金刖金双儿两人泪流满面,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改变糟糕的线状。
“石轩师父还是昏迷不醒,怎么办?”
“你怎么开始叫他石轩师父?”金刖随口问。
双儿揩了下脸上直掉的泪:“以前,每天听到莫狸姐姐‘石轩师父,石轩师父’的叫,心里自然印象深刻,偶然间也会跟着叫。”
石轩好像听到了莫狸的名字,胸口之处有一点微妙的萌动。
“石轩师父,石轩师父……”双儿哭喊着叫喊。
昏睡中,石轩仿佛又回到了半年多以前的日子,莫狸每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喊师父,她偶尔调皮的跟他开着玩笑,两人天真烂漫笑得如同小孩儿。
甜蜜像潮汐般涌来,让他沉醉期间。
金双儿仍在师父师父叫个不停,金刖看着床上奄奄一息,昏睡不醒的石轩,看看哭得惊天动地的妹妹,泪再也无法停止。
她握住石轩的手,将脸贴在他的手上,任泪滴落到他的手上,再滑落到地上。
“石轩师父,你醒来啊,你不醒来我们可怎么办?莫狸姐姐可怎么办?她也身负重伤啊。”
金刖声音暗哑,强忍住心中的悲痛,却也压不住疼痛。
石轩的手动了动,惊了金刖一跳。
“石轩师父,石轩师父!”金刖赶紧叫喊道。
金双儿见姐姐如此激动,也跟着姐姐呼唤石轩。
石轩朦胧中听到两人呼喊,费力睁开双眼,从眼缝中看了看两人。喉咙如烈火燃烧般难受,想说话,却讲不出一个字。
他费力的伸出手,抚摸着金双儿的秀发,嘴角勉强一笑,憔悴不堪的身子让他连笑都无法自然。
“狸儿,我的狸儿呢?”石轩强忍着疼,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