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随即又对莫狸温柔的说:“小狸,你就在这住着,我这会儿有事儿要先出去一下,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管家便是。”莫狸点头而应。
皇上说完扭头就走,莫狸看得出他走得很急,像是有什么大事。皇上脸上愉悦甚至可以说是兴奋的表情告诉莫狸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不是什么坏事。这让她的心里踏实了很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关心起他的安危来。
高公公为莫狸简说着房间内常用物件的大致陈设,莫狸一一记在心里。这里虽然景色迷人但毕竟不像在宫里,在宫里时一切都有那三个丫鬟打点,在这儿只有靠自己了。
“高公公,”莫狸唤住了他,高公公恭敬的问:“娘娘有什么吩咐?”
莫狸尴尬一笑,道:“我没有什么吩咐的,只是想问问皇上他的武功是在宫里面学的吗?”
上次遇贼行刺皇上大显身手,莫狸看出高公公以前对皇上身怀武功一事一无所知,如果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公公知道皇上功夫了得也就不会冒死挡在二人之前护驾了。
高公公疑虑片刻道:“想必皇上是跟随着宫里的剑士学的。”
“高公公似乎对皇上会武功一事并不甚清楚。”
“这……奴才身份卑微又其能尽知圣上之事?娘娘,您先歇着吧,奴才还要打点其他的事儿。”
莫狸的心里还是疑问重重,这些疑问有关于皇上的,也有关于这座宅子的。于是她趁高公公还没有离开房门问道:“这座宅子这么大怎么才我们三人?没有其他的人了吗?”
高公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莫狸的话,只是劝她早点歇着。
也许是因为刚已睡了多时没了困意,也许是因为疑问重重剿得脑子难以安歇。
高公公走后房间内便愈发显得安静,安静到能听见风路过的声音,像情敌吹的气在跟前挑衅的扭动。莫狸打开窗子,窗格上并没有什么灰尘,这高公公身为皇宫里的太监总管,可谓是位高权重,竟然在做这些小事儿方面也是一丝不苟、毫不马虎。但是这宅子这么大的地方他一个人是怎么忙过来的?莫狸不得不佩服高公公的办事效率。可惜他误脱胎为男儿身又成了太监,要是是个女孩儿家一定会得众人欢喜,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家,让漂泊的身子有个归宿。
莫狸打开抽屉想以梳理三千愁丝的方式打发无聊的时间,抽屉拉开,满眼的钗玉珠宝首饰顿时呈现在莫狸的眼前。莫狸不明白这儿为何竟有这么多漂亮迷人的珠宝首饰?如果是皇上带来的,令她更不明白的是皇上为何竟会想得如此周到带来这么多珠宝?莫狸小心的拿起一枚枚钗玉,让钗玉的坠子在眼前来回晃动。每一枚钗都是精品,每一枚指环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玉质。
莫狸在众多的珠宝里看到了一把檀木梳子,轻轻的拿起放在手心感受着这古色古香的重量。一根头发?檀木梳子上的一根头发让莫狸为之一惊。怎么会有头发?难道是皇上用过?不可能啊,皇上不是与自己一同前来的吗?难道是高公公?绝对不会,高公公身为太监总管,在等级森严、礼教紧束的皇宫里堪称元老级别之人怎会擅自用别人的东西?而且这高公公想来有洁癖之好,又怎会用别人的东西?更不能容忍在梳子上留下发丝还浑然不知。
这到底是谁的发丝?
莫非这房间还住过其他人?就算这是原来在这儿住的人的东西,那人为何会忍心舍弃这么珍贵的珠宝?
越想脑子越是一团浆糊,莫狸干脆走出房门到院落里透透气。
此时天际的光线已不再那么刺眼的明亮,暖暖的斜晖倾洒在她的身上让她感到温暖。莫狸沿着屋旁的小路塌草而行,风阵阵拂过让她感到丝丝诡异。她安慰自己的想,我可是个唯物主义者,是不相信那些可怕的东西存在的。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想到此,胆子又大了几分。
庭院幽深小径曲折,当走到另几间房屋处时莫狸听到隐约间有人在痛苦哀鸣,像是病入膏肓的人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向世人表达他的苦痛。莫狸的心为之一紧,难道是自己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自己在幻听?莫狸驻足细听,果然有人的痛苦哀鸣声,每一声尽管很弱但都拉得很长。莫狸没了命的往回跑,跑了好久却还是没有回到高公公为自己安排的房间。莫狸的心里更害怕了,她虽是个唯物主义者但她的立场一点儿都不坚定,她对自己所说的话不过是学阿Q安慰一下自己罢了。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迷路了还是闯进了不干净的那个世界,越想越怕,越怕越疯狂的向前跑。
突然她停下脚步,纵然是香汗淋漓也顾不得搽拭,她的瞳孔张得出奇的大,心跳在刹那间似乎停止了跳动。她看见前方一方小水塘边的树下立者一位身着艳服的女人,腰带松散着在傍晚的风里散漫悠闲的晃荡。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水鬼吗?
莫狸并没有看见女人的正脸,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趁女人没有发现之前逃离开,这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身着艳服的女人似乎嗅到了这边传去的气息将身子转向这边。莫狸绝望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脚软得让她感到痛苦。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都能一跃而至这大唐盛世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位女人的脸在斜晖里显得有些苍白,一张火红的唇特别显眼,浓浓的烟薰,不知是因为上了妆还是皮肤的本色。坚挺的鼻梁让她看起来很有异国风采。
衣服的宽松并没有遮掩住女人的纤纤细腰,莫狸看到她扭动着腰身一点一点向自己走来。莫狸想再跑可脚已经不由得自己使唤,只是一个劲儿的颤抖,筛糠似的。女人走近时莫狸已没有胆量再看她,只是低着头任由身子在斜晖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