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箬欢笑了笑告诉他,“因为我收藏了一幅画,是一幅描绘南朝分裂时期一位诗人在江边亭台喝酒望江的画。”
怎是望江?实乃望乡。
那时候的南朝风雨飘摇,许多人为了在战火之中求得一丝生机,不得不过江远去,寻求一方净土,可对故土的思念却永不消失。
江之一方静如仙境,江外一方满目疮痍。诗人隔江相望,却被白雾掩蔽,看不见满目疮痍,也看不见乡。
“只可惜,这幅画是佚名,所以我找不到作画人。”箬欢轻轻叹了口气,“不若我肯定是想嫁给他的。”
李钰瞳孔一紧,随即嘲笑道,“你倒真是恨嫁。”
“是啊,我恨不得明天就嫁出去,随便谁都可以。”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得随意,可言语中又透露几分认真。
李钰的神色多了几分严肃,甚至感觉有些受辱,“所以我,也是你随便选出来的人?”
箬欢一愣,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眸子,“你不是。”
这下李钰愣住了。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变得小心了起来,只因为那双爱开玩笑的眸子此时认真得可怕,可怕得让人有些心颤。
这时候,马车好像磕到了什么,轻轻抖了一下,风从帘中吹来,将温柔吹进两人的瞳中。
箬欢微微笑着,“其实,你不必担心,我是不可能会嫁给你的,今日这春日宴,只是随便闹闹。你打晕我这边事情,我也不同你计较,不过……你下次得答应陪我一起,捉迷藏。”
捉迷藏……
李钰一直都知道,眼前这个公主的身上有太多的谜,但以前他毫不在意,更不好奇,所以他从未想过这个谜是什么。
可今天春风温柔得刚刚好,让他忽然想知道,这个谜,该怎么去捉。
福泽十九年,四月十七日。
那天箬欢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沉稳衣裙,站于城楼高台之上,将一篇篇文章扔下了城墙,看起来就像是雪花一般洋洋洒洒。
在城墙之下的文人纷纷去拾,期望着这些被洒下的文章没有自己的那份。
因为被扔下的视为退文。
也就是说此次科举初试被淘汰了。
这是荣帝新交给箬欢的差事,可她却做得高调,甚至胡闹?
她是历史上第一个做过考官的公主。
这日,李钰就站在箬欢的身侧,他们站得很高,所以他们的目光是俯视着的,他们俯视着这些考生,看着他们尽力去抓空中飘舞的文章。
李钰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看向箬欢的时候,她却是笑着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在那城楼之下还有一个人,他站在人群之中岿然不动,只是抬头仰望着一个人,而这个人看着的人就是箬欢。
很明显箬欢也注意到了这个人,她的目光也投向那个特别的人。
箬欢,“李钰,你说这个人是为了考科举当官,还是为了娶我做驸马。”
“你还真是自恋。”
才不过看着,就觉得别人想娶她了?
可箬欢不恼,反而调皮地勾起了唇角,“我倒不觉得是我自恋,这个人,是看上我了。”
说罢箬欢一拂衣袖,将李钰扔在一旁,下了城墙。
李钰很快便可以看到在城墙之下,那个身穿深蓝色衣裙的尊贵少女将众人驱散,和这个特别的考生相谈甚欢。
甚至……
她拉住了对方的衣袖,将他拉进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