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惠德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来了西颦宫。
刚见到她便欣喜地将她抱住,“三襄,我一定能护你周全的。”
三襄愣了愣,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也轻轻地笑了笑,“陛下当然可以。”
“现在惠国占了优势,陛下作何打算?”
惠德,“自然是继续征战,恩国并没投降地打算,朕的心愿是能一统江山。”
运城……
樊将军进了军帐,见军师还在研究战场。
“你已经两天没合眼了。休息一会儿吧。”
军师的视线并没有转移半分,道,“现在的时间很紧迫。”
她现在是樊将军的军师,是一个男人。
樊将军实在不忍心看到她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策略不急于一时,你别把身体累垮了。”
军师,“我们竟然赢了,粮草充足,士气饱满,就应该乘胜追击,不可耽搁。”
樊将军,“你究竟是为了百姓,还是为了陛下。”
军师正准备拔旗子的手一滞,才抬起头来看他,“我既为了陛下,也为了自己。我知道,陛下的心愿就是一统天下。那么我也愿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来替他完成这个心愿。”
战场会让她更有真实感。
樊将军先是叹了口气,然后骄傲地笑了笑,“后需粮草早已到了,军备也都补齐了。”
军师盯着地图上的那个峡谷很久,然后插上了旗子,“我们先把这个地方拿下来,下令新来的士兵好好修养,七日后出征。”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传闻一战百神愁,两岸强兵过未休。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八年后……
本是天真烂漫女,却作嗜血无情魔。
恩国皇宫。
一白衣清秀模样的“男人”为另外一明黄锦衣男人斟酒,“陛下不出去看看?”
恩勋帝反而笑了笑,“成王败寇。”
宫外杀成一片,他们却在里面谈笑风生。
恩勋帝的一双桃花眼长得极为漂亮,他用这双能够摄住任何女人心神的眼睛看着她,“我还从未看过你女装的模样。”
白衣男子,“八年了,我自己都忘了。”
恩勋帝从一旁拿来一套红衣来,竟是一套凤冠霞帔,“我想看一次。”
这凤冠霞帔的红,红得扎眼。
可她不想拒绝,接过了凤冠霞帔,“这是我欠你的。”
恩勋帝反笑道,“你欠我什么?”
他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换起衣来,“整个江山。”
“我知道你自清杨坡后,便一直都在让我,你明明是君,可一手臣子棋却下的极好。”
恩勋帝,“看来其实我并不是一个有野心的皇帝,事实上,我是个昏君。”
可是美人和江山,他明明一样都没有得到。
明明只是昔日狩猎场的一眼之缘,却让他念念不忘。
若这样的奇妙感觉没有降临自己身上过,便一辈子都不会相信这世界上竟然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
换好霞帔的三襄未着脂粉,虽美,却跟这霞帔不大契合,恩勋帝打开了锦盒,手上点了些红,轻轻地点在她的唇瓣上。
三襄笑了笑,轻轻地转了一圈,“可有你想象中好看?”
“好看。”恩勋帝看得有些痴迷,“如若你真是我的妻子,我必定铸金屋藏之。”
又怎会让她抛头露面呢。
他笑了笑,拿起桌上的酒,正欲一饮而尽,却被一双纤手拦了下来。
她怎会不知道这酒有毒。
三襄,“我不想让你死。”
恩勋帝笑了笑,“我知道。”
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淡然,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可一个帝王的江山都不在了,他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这是一个帝王最后的尊严。
三襄便没有再拦,看着他喝下这杯酒。
然后微笑着倒下,那一双桃花眼依旧明媚。
三襄拍了拍手,顿时出现一穿着粗布衣裳的仆人,恭敬地低着头。
三襄,“照计划进行吧,你最后的任务就是保护他。”
仆人,“属下遵命。”
她终究是不愿看他死。
恩勋帝被接走后,她看着窗外出神。
只是接下来,她又能去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