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牧狼吹捧的话,陈安脸上写满了欣慰的表情,他笑着看着牧狼,说道:“还是牧兄说话好听。”
牧狼摆手笑道:“这可不是什么恭维的话,只是事实而已。陈公子在朝试上,施展出剑意,惜败七杰之子叶天。假以时日若能将剑意练成,恐怕世间很少有人敢与你争锋。”
陈安依旧是那副欣慰神色,一旁一直躬身低头的小厮虽然没有用眼看前方,不过心中也是清澈一片:没想到这牧巫师拍起马屁来也是有条不紊,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真是刮目相看呐……
牧狼见陈安脸上流露出来的喜色,心中不禁对自己发出赞扬的声音。不过他立即转变神色,继续说道:“我那大哥就不一样了,他的资质虽然在部族之中算得上顶尖,可远远比不上大唐之中的那些声名鹊起的后辈。大哥他与我相比也就稍微高上一些,更别说陈公子了。所以他去了巫山登门挑战,以证威名的念头被巫山硬生生击碎,最后落得个心气散尽,巫术荒废的下场。”
张小月脸上浮现出惊讶神色,问道:“你大哥真的去了巫山?”
牧狼点头回道:“嗯,但是在七杰的手上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所以这些年他一直不敢回来,流连于大唐各地,整日以酒度日,郁郁终生。”
张小月听后缓缓摇了摇头,说道:“真是……唉……”
陈安问道:“那你大哥现在的情况如何?”
牧狼再次叹息说道:“对于我们来说,年少的时间最为宝贵,大哥他荒废几年光阴后如今的根基也极其不稳,加上他心气全无,整日浑浑噩噩,大巫师断言……大哥他怕是废了。”说到最后,牧狼咬紧牙关,双拳紧握,之上有青筋显露,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好恨!”牧狼咬着牙,凶狠的说:“恨我自己没有能力去巫山为我大哥讨个公道!”
“你恨什么?”张念皱着眉头,看着面前满脸怒色的牧狼,说道:“虽然我替你大哥感到可惜,但是追根究底也是你大哥自己去巫山发起比试,败了以后承受不住压力自暴自弃荒废了自己,此事又怎能怪到巫山头上?”
“你不知道。”牧狼看向张念,说道:“张榜首,你不知道,如果只是简单的败北大哥他绝不会成了这幅模样,而是巫山七杰在赢了我大哥后恶狠狠的羞辱他、打击他,当着全巫山的面撕掉他仅存的尊严,大哥他这才成了如今这样!”
“啊?”牧狼的话令在场的几人立即生出惊讶的神色。
张念惊讶的看着牧狼,看他的样子根本不是在说谎,于是问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只是猜测?”
“怎么可能!”牧狼大声说道:“这些都是我大哥亲口告诉我的。”
张念与陈安在听过牧狼的话之后对视一眼,张念看到陈安缓缓对着他摇了摇头,心中示意。
张念的语气缓和下来,轻声说道:“你大哥他真的这么说?”
牧狼的情绪似乎已经缓解,他深吸口气,淡淡回道:“嗯,他亲口告诉我的。大哥他自从浑浑噩噩的赶在塔黑勒根节回来,只为弥补多年来欠缺的祭祖仪式。几个月前他靠着为商队打杂而跟随回到这里,当他与我相认之时,他的脸上、身上伤痕累累,仪容像是许久不曾打理,身上也穿的破破烂烂,巫术早已停滞不前,甚至连最基础的巫术都无法施展。”
“大哥他回来后,嘴上只有一句话:我没有颜面见族中的长辈们,无论是谁与他搭话他都是这一句话。没有办法,大巫师只好将他暂时安置在我那里,静静修养。安顿好以后,大哥他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人,全靠我亲手送去三餐他才肯吃。而且除去睡觉与吃饭的时间,他一直都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涣散。”
“就这样一直过去一个月,在那天夜晚,他才对我吐露心声,告诉我所有的一切。他一边诉说着,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我才知晓了这几年来在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
“都是巫山害的!”牧狼的双拳再次紧握,目光深处竟然如同弥漫上一丝火焰。
陈安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虽然我作为局外人不便多说,可是我真替你大哥感到愤愤不平。说吧,你让我们见他是为什么?按理说他谁都不见,也必然不会见我们几个。”
牧狼将情绪再次压制下来,缓缓说道:“不,他会见你们的。”
“为什么?”陈安很自然的问道。
牧狼说道:“大唐的朝试是人界盛世,一举一动吸引着世人的目光。虽然我们远在草原不能亲眼前去观看,但是依旧对比试的结局以及过程很是在乎。”
说到这里,牧狼看向张念,说道:“张榜首一路过关斩将,比试中破境、修为境界差距极大的情况下搏命打败对手的事迹深深牵动我们巫修的心,我大哥也罕见的很是在意此事。如今朝试最终比试的两位都在这里,我相信我大哥在看到你们以后,或许会燃起心底的火焰,重新唤起心底的那口气。”
陈安问道:“只是这样?”
牧狼回道:“最好请他们二人谈一谈最后一场比试的过程,如此热血,我相信大哥他肯定会听的。”
蓝清微听后,苦笑一声,说道:“我这个手下败将有什么好说的。”
牧狼连忙摆手说道:“不,蓝公子的资质远超巫山七杰,如此年纪的合道修士几千年来从未有过。如果这还不算激励人心的话,那我们岂不是无愧于天下人?”
蓝清微摇了摇头,没有再说。
陈安则对着蓝清微与张念问道:“你们二人怎么样?要不要去一去?说不定真的能唤起他丢失的自信心来。”
张念将杯中的茶水一口喝掉,长叹道:“既然牧兄都亲自邀请我们,我们这些客人又怎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