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是装有消息的那一支糖,不过被人偷东西的滋味总是不好受的。
张乾走回人群准备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找到这个敏捷的‘窃贼’。
所有的人此刻都聚集在美术馆一楼的舞台正中央,等待着画作《沉没的胧桥与水之精灵》摆到正中央,并完成它的交接仪式。
盖着华丽幕布的画作被慢慢地推向舞台正中央,人们往前凑得更近了,都想近距离一睹名画的美。
但当幕布揭开,惊得在场的人哑口无言,包括拍卖会主持人。张乾都看到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冒,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想着该怎么组织语言解释。
幕布下的画,正是刚才让众人议论纷纷的《寒鸦刺客的兜帽》。
“搞什么啊?”“维斯美术馆馆长该退休了。”“爱德华·艾吉欧是关系户吧。”
似乎是刚刚的议论声从二楼下到了一楼,而且更加强烈了。
张乾也在想这家美术馆怪得很,安保这么严还能进窃贼,美术馆这么出名交接仪式还出这么大错误。
突然‘啪’地一声,所有人静下来了。
所有的光,也消失了。一时间像在黑暗中游泳,找不到方向。
“又停电,这是搞哪出?”张乾又吐槽道。
还未等人群开始出现骚动,从舞台那边传来一个声音:各位不要慌张,现在为大家展出的正是拍卖价格即将达到最高的《燃烧的寒鸦刺客的兜帽》。
“燃··?即将?”张乾听到这句话中强调的这两个字眼,有种不祥的预感。
黑暗的大厅中突然亮起光来,这束光源正是来自众人目视前方的那副《寒鸦刺客的兜帽》画作上面,当然更准确一点来说是‘火源’。
“大家先不要慌张!快!你去二楼配电室找停电原因。然后你跟我去地下室启动备用电源!还有你去联系消防!”借着手电筒的光安保人员第一时间摸到了人群中间,他安抚着众人,并安排好紧急预案。
不过还没等安保人员散开行动,火就熄灭了。然后,一瞬间,光也有了。虽然只是一束,而那一束光打在舞台中间那副‘新’的画作上——《燃烧的寒鸦刺客的兜帽》
这一切就像一场华丽的演出,起承转合,高潮迭起。众人忘记了刚才的惊险,往前凑得更近了。虽然安保人员一遍遍地警告着众人,但似乎他们的耳朵只能听到这幅画作呼唤他们的声音。
“太美了!”“佳作!”“这才是艺术!真正的艺术!”“谢幕之作,谢幕演出!”
在场的所有人的负面议论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燃烧殆尽,更强烈的赞美声和掌声不绝于耳,又是转瞬间,所有的灯就如同声控的一般,全都亮了。
张乾记得刚才所看到的原画是什么样子的,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黑色兜帽。而现在兜帽的底部被火焚烧后的产生痕迹居然是火红色的,真的如同火焰的颜色一般。而兜帽之下那个隐藏的东西,是一双眼睛,鸟的赤瞳。
张乾也看的十分出神,他自言自语道:“爱德华·艾吉欧是个魔术师吧···”
有人听到了张乾的自言自语,接着他的话高喊道:“是魔术!魔术般的艺术!把一幅画升值的艺术!寒鸦虽死,凤凰涅槃!主持人,我恳请重新对这幅画进行拍卖!这是一幅新的画作!”
拍卖会主持人凭借经验很快稳住了神,他说道:“还好是虚惊一场,不是我有意瞒着大家,这件事情我也不知情。可能是爱德华·艾吉欧本人所为,众所周知,他一向神秘莫测。还有至于其他可能性,我们都会在事后会进行深究。”
接着他补充道:“不过刚才这幅画作已经被那位先生以五百万的价格拍下来了,如果这位先生同意的话,我也不介意但当这次演出的谢幕人。”
话毕,所有人都开始搜寻那位似乎未卜先知的买主。
这时从楼梯处传来了冬青木杖敲击着阶梯的声音,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而一个天价数字也随着一声声敲击一并传到所有人的耳中:“五亿。”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有先见之明’的买主身上,不过说是有先见之明看来也不算准确,因为,这家伙是个老瞎子,什么也看不见。陪同他的是位年纪和张乾相仿的年轻人。
开口的价格让现场再次陷入议论,也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开始联系背后更大的金主。当然也有人质疑这位买主的身份,大多说他是爱德华·艾吉欧或者这场Show的主角,他只是冷冷地回答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买主。
“当时因为我的助手说那是爱德华·艾吉欧的封笔之作就拍了。价格给到五百万是不辜负我这么多年来的喜爱。但随后听到你们的议论,感觉对爱德华·艾吉欧很不尊重。当众人意识到这幅画的价值的时候,我自然要开一个天价。而且五亿中的一亿转交给爱德华先生。”瞎子买主对众人说道。
人们想反驳他,但又没什么好说的。于是继续筹集金钱,不再理会这个老瞎子。
终于在时针停摆到一点十分的时候,有人亮出了交易证明——五亿汇款已经到了美术馆的账户上。拍卖主持人再次高声宣布拍卖会的结束,后续的工作将由美术馆进行。
人群慢慢地离开美术馆,对于这个奇妙的美术馆之夜,每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遗憾和疑问。
包括张乾,他随着人群离开美术馆。突然他想起自己那支被偷的糖,猛地停住。后面的人差点撞上他,不过还好被一根木杖抵住了。
张乾回头没有指向的对某个差点撞上他的人道了声歉,又对帮他抵住的某人道了谢。然后回到馆内寻找线索。
“那边那个小哥!塞尔洛特先生的助手,叫安达的那位!”刚才的安保人员发现从人群中走出来的张乾,喊住了他。
“美术馆里不要随便丢弃垃圾!这支吃完了糖的铁盒是你随便丢的吧?”安保人员拿出那支张乾被偷的糖所装的铁盒质问道。
张乾拿着空的铁盒,连连摇头,“不是我扔的,刚才我的糖被偷了。”
他知道此番言论安保人员也不会信,他陈述完事实继续检查这支铁盒。突然他嗅到了铁盒中一丝危险的味道——火烧过的味道。
这个味道也唤醒了刚才张乾差点遗漏掉的味道——刚刚被木杖抵住时,有一股淡淡地薄荷味,很强烈,看来是被嚼碎了。
“是陪着老瞎子的那个家伙!”经过大脑的飞快运转,张乾的答案脱口而出。
想到这里,张乾感觉这一切似乎是一场阴谋,他旋即转身向外跑去。
他预感的没错。
一场阴谋。
三天后,张乾因涉嫌杀害著名画家爱德华·艾吉欧被警方逮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