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张远文离开密室,已经是晚上。他所在的小院,靠近家族的演武堂。演武堂是家族传承之地,许多父母去镇守黑风关或者外出谋生,他们的子女都会在演武堂学习。若是到二十岁都还无法被仙门选中,他们就会离开这里,要么去黑风关镇守,要么在家族打杂,有背景实力的还能干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演武堂除了传承功法,让家族子弟修炼之外,还有家族任务发布,家族奖励领取等功能。张远文扫过演武堂上的公告栏,看到上面新出了一则信息,是关于家族大比的事情,说是二十岁以下家族子弟可以报名参加。
张远文找到食堂吃过饭,看到演武堂依旧灯火通明,许多少年还在刻苦修行。一来是为了能够进入仙门,二来假如不能进入仙门,拥有一身本事,也能在社会上安身立命。
也曾年少痴狂过啊,张远文感叹一声,而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时张家议事厅显得异常安静,白天的事情让他们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由此愈发地发现仙人这个超然存在的能量,若是他们家族之中有一人成就仙人,那么也不会有今日这等灭族之祸。至于白天那些丑陋的表现,他们决计不会再去说,这件事大家都会藏在心底。
“我张家在水月门的仙苗也有十三位,不,是十四位。”张家族长神情有些疲惫,虽然有修为在身,但毕竟也是六七十岁的人,加上今日一天的起落,此刻却要强打精神,还得继续为家族未来谋划,“但是成就仙人的希望渺茫,而我们能够提供的资源越来越少。眼下五年一次的三大家族大比快要开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如能获得第一,这好处自然是不用我多说的。如果还是和上届一样,那么今后这捐仙苗,怕是要五年才有一个机会。下面先说说十个名额的事情。”
在坐的除了族长以及长老,其他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他们都有自己谋划与算计,也有着自己的势力划分。族长和四位长老,构成了张家的五大派系,这五大派占据了九成九的资源。几位大人物讨论去讨论来,商量不出一个方案。直到奖励方案出来之后,这些大人物撕破脸皮来,个个争得面红耳赤的。
张远文到了一家环境优雅但装修不怎样的酒楼,进了雅间,里面早有人在等候。
原以为只是一锤子买卖,想不到这位自称是天剑门的仙人竟然再次找他,还给他留言让他来这。
张远文朝那隐藏在面纱之后的人点点头,落座,随后开口道:“任务已经完成,你知道我差点就死了,是否该额外补偿我一点。”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地吗。”蒙面之人压低着声音,他不想让人听出他原本的声音。
“你不知道现在那些还没有测试的少年特别是刚好二十岁的满城在找我吗,是我断了他们的仙缘。我要是被他们抓到,离死也不远了。”张远文自顾自地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你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谈事情,连个饭菜都没有。”
“你骗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我。”蒙面人淡然说道,“放眼云顶县二十岁以下的少年,能胜过你的又有几人。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况且不是还有我们天剑门吗,明日我们天剑门可以选仙苗。再说,我答应你二十岁给你一个进入天剑门的名额,你要相信我,我是仙人。”
这所谓天剑门的仙人就是这般无耻,这云顶县的少年心中唯一的仙门就是水月门,至于天剑门和五行宗,那完全是去花钱找罪受。况且这家伙重来不以真面目见人,鬼知道他是不是仙剑门的。
“行,说找我什么事情。”张远文可不认为这家伙平白无故找自己,就为说这么几句话。
“果然是爽快之人,咱们爽快之人说爽快的话。”蒙面人发出的声音里面带着高兴,但因为他改变了声音,所以听上去有一种假高兴的感觉,“鉴于之前我们的愉快合作,我决定再次找你。明天到我们天剑门和五行宗选仙苗,不过按照往年的情况,恐怕不会有什么人,普通人家子弟根本无法承受修行所需资源。”
“又想我去亮瞎对方的眼睛?这事我可不答应。”张远文连连摇头,“这种事情做一次就足够了,第二次的话,怕真的要被灭族。”
“哈哈……”突然间蒙面人放肆大笑,“其实我最佩服地还是你的勇气和胆量啊,在找你之前,我也找了无数人,可惜他们都没有那份勇气和胆量去算计炼气之人。而且,最关键地是,今夜你竟然敢独自一人前来。”
“哦,你这是打算要对我动手,把我灭口。”张远文不以为意地说,“难怪这家酒楼如此偏僻,装修简陋,怕是你早就布置好了吧。”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畅快,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蒙面人站在窗口边上,“我原以为你会被他杀的,但是万万想不到,你竟然能够活着回来。所以我才仓促间,给你准备了这个风水宝地。环境很不错吧,也算对得起你了。”
“我就说嘛,天剑门虽然不济,也不会做出如此下三滥地手段来。”张远文无所谓地说,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况且这只是他的影子分身,“你如此恨我,处处要置我于死地,按说我这么低调的人,应该不会有像你这样的仇人啊。”
蒙面人转过头来,缓缓撤下面巾,露出真容来,那张绝美的容颜,难掩滔天恨意,脸上得意笑容显得有些夸张甚至有些扭曲。
“可是,我对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张远文很是无辜,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眼前这女人究竟是谁,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掉,“我才十岁啊,还没有发育成熟,连家门都没有出过的,怎么会让小姐姐你如此恨我呢。”
“你才十岁?”女人一愣,双眼盯着张远文,露出万分不信,“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骗我。”
“绝对十岁,童叟无欺,如假包换。”张远文信誓旦旦地说,年龄这方面他还真没有必要弄假。只是眼前这女人,似乎是为情所伤,而该死地是,那个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可是自己只有十岁啊,难道那个家伙是娃娃脸。
张远文很冤枉,无缘无故得罪这么一个人,他哪里说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