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柳文新想不到的事情是他们坐的汽车竟然在高速公路上抛锚了!柳文新本计划下午三四点就可以回到学校,但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和刘凡杨走到D大学新西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看来回学校的人并不多,平时熙来攘往的新西门口竟也行人寥寥。
“我们宿舍竟然亮着灯!”刚过新西门,柳文新就发现112宿舍里有亮光,这出乎他的意料!
“莫道人行早,更有早行人!”刘凡杨笑吟吟地说。这时,她心里的另一块小石头也落了地,她还担心柳文新宿舍没有人,怕他一个人待在宿舍里孤独呢!现在看来,一切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呦!厉害呀,刘老师,开始掉书袋子啦!”柳文新用手指往刘凡杨的眉头上轻轻地一点,“我送你回宿舍。”
“我又迷不了路!”
“给我一个当护花使者的机会。”
“我看遇到危险,先逃跑的就是你这使者吧?”
“谁说?”
柳文新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天空,漆黑的天幕下,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它们也在彼此交流吗?柳文新忽然产生了一个幼稚的想法。
“唔,你看,我们宿舍也亮着灯!”柳文新听到刘凡杨的声音,才把刚才天马行空的思绪收了回来。
“来的路上我还一直担心呢,怕你独守空房,这下我放心啦!”柳文新把行李包递给刘凡杨。
“那我回去啦,你也快点回去,早点睡!明天图书馆见。”刘凡杨说着转身朝宿舍走去,马尾辫在身后晃来荡去。
假期里的学校比平时冷清多了!柳文新觉得就连路灯光都比往常暗淡,路上除了柳文新和被路灯拉得很长的影子之外,没有任何移动着的东西。
立在路旁有合抱之粗的法国梧桐下面影影绰绰的,柳文新努力地让目光越过法国梧桐再往远处看,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到,只能让自己徒增紧张感。这时,平常听来的与学校有关的灵异事件就像泉水一般,不住地在脑子里奔涌。
柳文新不觉加快了脚步!
几乎是一路小跑,柳文新到112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还没有推开宿舍门,就已经听到熟悉的游戏声了!
“刘辉、杨震、学诗!你们仨怎么来这么早?”柳文新说得又快又急促,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声音在颤抖!
“呃,文新,我不是在咱们宿舍里的QQ群里说了,昨天就来啦!”杨震说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我俩也是昨天来的!”闫学诗指着正戴着耳麦打游戏的刘辉说,“你来的时候咋没在群里说一声?”
“来得太急,给忘了。”柳文新声音微弱地说。慢慢地走到自己的床铺边,随手把行李包往床上一扔。
“文新,你的脸色怎么那么苍白?是不是路上累的?”闫学诗可能也感觉到柳文新的情绪低落了,于是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哦,可能吧……”柳文新浑身酸软地躺在了床上,被子已经盖了三年多了,再加上一个假期没有晾晒过,真个是“布衾多年冷似铁”呀!
杨震和闫学诗的话让柳文新心里又酸楚又羞愧!柳文新知道他们俩可能就是随口一说,可能是缺什么就比较在意什么吧,就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大部分同学都已经换成触屏智能手机了,再不济的也用着能用流量上网的手机。可是,柳文新还在用着老掉牙的蓝屏诺基亚!这几天又没有开过电脑,在QQ群里发的消息,我哪能知道?
柳文新和衣躺在床上,拉过被子蒙上了头。在高速上的颠簸,在校园里的惊恐,在宿舍里的羞愧……柳文新真的想就此沉沉睡去,管他什么时候醒来呢!
要睡着是不可能的!游戏里的枪声、爆炸声撞击着柳文新的耳膜。柳文新索性坐起来从行李包里拿出电脑来,他想上赶集网或者58同城上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兼职!
“嘀——嘀——”被柳文新扔在枕头一边的手机提醒他收到了一条短信。柳文新万分不情愿地把它拿过来,“亲爱的文新,早点睡觉觉,明天我去给你占座!爱你的凡杨!”读完了短信,柳文新心里才慢慢恢复了平静。
与刘凡杨互道晚安之后,柳文新打起精神来浏览兼职信息。半个多小时之后,柳文新沮丧地发现,大多数的家教和辅导机构都不招语文老师!少数招语文老师的,距离又太远!
宿舍里的游戏声忽然间停了,四周出奇地静!柳文新一时之间倒是习惯不了!
“吧嗤!这局又输了!”刘辉把耳麦重重地摔在被子上。
“喂!我说文新,你要是睡不着觉,就一起来打游戏。”杨震戴着耳机对着柳文新喊道,声音出奇地大!
“不打了吧?”柳文新十分不愿意打游戏,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舍友们,只好以商量的语气说。
“来吧,来吧,文新!这一把我也打!”闫学诗在上铺朝柳文新喊道。
真的是少年不识愁滋味!柳文新无奈之下只好启动游戏,不一会儿,112宿舍又是枪炮声大作!
“我想去新特酒店当传菜生!”第二天柳文新睡眼惺忪地来到图书馆,对刘凡杨说出了他考虑半个晚上的事情。
“为啥?”刘凡杨很是吃惊。
“想挣钱!”柳文新回答得很干脆!
“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挣钱!你知道么?”刘凡杨愤愤地质问道。
“当然知道,咱们现在要努力为以后更好地挣钱!这不是你经常说的话么?”柳文新不耐烦地顶了回去。
“你既然知道这个,还要出去兼职?”刘凡杨真的有些生气了。
柳文新看到刘凡杨真的动了气,语气马上柔和下来了,“凡杨,咱们马上就要毕业走上社会了,我想趁这半年先接触接触社会。”
“反正不能占用太多学习时间!”刘凡杨看柳文新让步了,自己也让了一步。
“我保证!”柳文新拍着胸脯说。
“什么时候都别忘了,考回家乡去是咱们这半年的奋斗目标!”刘凡杨正色提醒道。
“放心吧,阿杨。”
刘凡杨没再说什么,在她听来,柳文新的保证虽然铿锵有力,可能是出于女人的第六感,一想到未来,就隐隐约约地有些担心。
假期的图书馆也有些冷清,柳文新坐在刘凡杨对面奋笔疾书,刘凡杨看了,又稍稍觉得心安。
外面起风了,会不会下雪呢?刘凡杨有些走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