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一点,她有自信,若是她家欠了债,她之前手里这么多银子,就算唐氏不说,语烟也不会瞒她,肯定会私下告诉她的。
只见紫衣少年干净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上弄了弄,撂起衣角道:“看到么?”
芷染纳闷的歪了歪脑袋,衣服的料子看起来极好,她看不出是什么名堂,不过这衣服的边可是滚着金丝线的,瞎子都知道是极贵的,不过现在衣服破了一个大洞,连内衬的白色长裤都能看清楚。
芷染毒舌的反问:“怎么?你有暴露的嗜好,所以特意叫我们看?”
紫衣公子脸上淡定的神色有些龟裂,没好气的说:“你知不知道我这件衣裳多少银子?”
芷染翻眼嘲笑道:“你该不是打算穿一件破衣服来我们这里炫富吧?虽然说我们是小村子,这里的人也不富裕,但我们至少穿得起一件整洁的衣裳,东破一个洞西破一个洞,不可能出现在我们村里,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有人像你这样穿出来呢!”
芷染故意激怒他,她算是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怕是谁惹来了这主。
只是这件衣服,就算她不懂,也看得出来极贵,她们家可拿不出银子来,像这种有钱人,自尊心都极高,讽刺几句说不定就拂袖走人了,不管是不是她家里人惹的祸事,把这正主赶走就对了。
紫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不过转眼就笑开了嘴的说:“想气走本……少爷,没这么容易!”
他神色飘忽一转,从孔文隽兄弟俩的脸上到芷染的脸上,笑得邪恶的说:“我也要在你家住下,直到你还清我衣裳的费用为止。”
芷染下意的骂道:“靠……”
她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小嘴喷火的怒斥道:“你谁啊!说是债主就是债主,有欠条吗?拿出来看看?”
紫衣少年不紧不忙的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帕子,芷染眼瞳一紧,好熟悉的帕子,好熟悉的蔷薇花。
“你……”他怎么有二姐的手帕,莫不是二姐惹下的祸事?
“想必你应该认得这块帕子吧?”紫衣少年笑得像偷腥的猫,他一直注意着芷染,见她脸色变了,就知道她认得这帕子。
芷染下意识的咬了咬下唇,死鸭子嘴硬的说道:“我不认识,这又不是我的帕子,我怎么可能认识。”
紫衣少年胸有成竹的摊开帕子,笑言道:“不认识帕子没有关系,认识这字就够了。”
紫衣少年摊开帕子,修长的手指在帕子上轻点,在落款的名字上轻轻一拂,笑得极温柔的说:“这名字,你总该认识吧?莫说你不识字!”
“我就不识字!”芷染瞳孔一缩。
心里已经骂起了娘,好啊!还真是语烟惹回来的祸事,就他这一身的料子,也不知道多少银子,要真赔起来的话,少说也是几百上千两吧!
“我来看看!”孔文隽凑上前看了看,还真当芷染不识字。
特别好心的指着帕子对芷染说:“唐语烟,不就是你二姐吗?”
芷染一声低咒,凌厉的眼神朝孔文隽瞪了过去,“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孔文隽仰天大笑说:“哈哈!他真的是你们家的债主,这一身料子怕是卖了你们一家子都不够还。”
他说话的时候,还伸手朝紫衣少年的衣裳摸去,却扑了一个空,只见紫衣少年,一转身就站到了孔文隽的身后。
孔文隽讪讪的收回手,脸色不好看的说:“竟然有武功。”
芷染眯起了一双眼,审视起紫衣少年,一身贵气逼人,笑语晏晏的模样,典型的笑面虎,总感觉他一肚子的坏水,可是看他的眼神,却是干净纯粹的,极度矛盾。
紫衣少年收起手中的帕子,又塞进衣袖,如进自家后花园一样,悠闲的闪身进屋,还道:“欠款也看过了,这件衣服我也不收你们贵了,就五千两吧!”
“五千两?”芷染不顾形象哇哇大叫起来,像一个小疯子一样冲到紫衣少年的面前,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打视了十几遍。
她才咆哮说:“你这骗子,你这一身哪里值五千两了?你是镶金还是镶钻了啊?”
紫衣少年眼神一闪,微笑道:“虽然不知道钻是什么?不过这衣服确实是镶金了。”
他指了指金边,堵得芷染哑口无言。
“可也不要五千两啊。”芷染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猜想这紫衣少年强势要住进她家,应该不是这么单纯的,怕是赶人是赶不走了的。
紫衣少年以一种看低能的眼光看着芷染,极鄙视的说:“这可是冰蚕丝所制,衣裳是由彩云裳的容大小姐亲手所制,整个圣翔大陆就只有三件。”
芷染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圣翔大陆这词,就更莫指彩云裳的容大小姐了,是人是鬼她都不知道好么!
她就知道她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南乌国,离帝都距离遥远,就是骑着骏马,都要十几天的路程,相反去邻国反而近些,从这里往北一直走,骑马还不需要十天。
孔裕辰露出诧异的神色,盯着紫衣少年的衣裳打量了许久,也不能确定他的话是真是假。
他臊红了脸,移步到芷染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彩云裳容大小姐一年只亲手做三件衣裳,每一件衣裳的售价从来不低于五千两,而我也从未亲眼看过,我也看不出真假。”
他一个男人,家里又不做纺织刺绣生意,哪里懂这些。
芷染想了想,倒是相信唐氏能看出来,不过唐氏若是看出来了,不就知道这事了吗?
“我姐呢?”芷染心中其实已经相信了紫衣少年。
语烟并不傻,若她不是看出了这衣裳的的贵重,她万不可能被骗签下这样的巨额欠款。
“这是哪来的骗子,竟然招摇撞骗上了我家门,不要命了啊!”红梅看到这样的贵公子,先是傻眼痴痴看了许久。
再一听他是债主,脸色几变,听到欠的债款时,当时就憋不住吼了出来。
芷染这才想起,她人还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