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染皱着眉,没有说什么。
四人走进牢里,就感觉一股潮湿的霉味迎面扑到,难闻的拿起帕子掩住鼻子。
“孔公子?”锦绣姐妹俩边看,边小声叫着。
牢房里倒是不少人抬起一张张污浊难堪的脸,却没有一人是孔文隽。
“难道关在最里面?”绣儿自说自语,跟着一路往前面走。
芷染却是突然停下了步子,望向右边,一身染血的白衣男子,男子脸深深的趴在草堆里,看不清楚样子。
便白衣红血十分的抢眼,让芷染生生侧目。
“怎么了?”孔裕辰不解的问着,顺着芷染的目光看了过去,过了两秒他才大惊的叫了起来。
“文隽,这是文隽!”
孔裕辰一下就扑到了门柱子上面,对着背朝她们的染血男子,大声叫道:“堂弟,堂弟。”
芷染目光一紧,上前问:“你确定这是孔文隽吗?”
“错不了的!堂弟戴的发冠,我认识!”孔裕辰激动的拍着门板。
芷染却是一下就拉住了他,说:“你让开。”
孔裕辰脸上激动的神色未减,退开几步!
他只见芷染上前,拿着门锁轻轻一扯,重重的铁链就寸寸断开,大门也被她一脚踢开。
芷染最先一个进了牢房,蹲下身子,拨开男子脸上的黑发一看,当即低咒了一声,“混蛋!”
这被打得血迹斑斑的男子竟然还真的是孔文隽。
“是孔公子吗?”锦绣姐妹俩脸色有些发白,紧张的看着芷染问。
芷染点了点脑袋,沉着一张怒容说:“是他!”
孔裕辰蹲在孔文隽的身边,看他一身白色衣裤被染得血红,双手在空中颤抖,却不知道该碰他哪里。
芷染当即先替孔文隽把了脉,这才松了一口气,脸色缓和了一些说:“没事!还有气,不过他的伤口已经感染了,我们得应该把他带回去接受治疗。”
孔裕辰急忙应道:“我背着他,我们出去!”
“好!”芷染帮着孔裕辰扶起了孔文隽。
孔文隽好在是已经昏迷了,倒不知道疼痛,不然就他这样一身伤,被人这样拖着背起来,不疼死他才怪。
芷染拿了一颗药丸先喂给孔文隽服了下去,能适当减轻他身上的灼烫的感觉,让伤口没这么折腾人。
芷染她们三人在孔文隽的背后护着,孔裕辰在前面背着。
走到牢房门口,绣儿有些紧张的说:“衙役会让我们走吗?”
“他敢留我们吗?”芷染眼中浮起暴戾。
来到大门口,衙役一看到她们把孔文隽也背了出来,立即拦住说:“大胆,竟然敢劫狱。”
芷染闪身一步,站在了几人的前面,冷眸看着面前的两个衙役说:“你们最好给我滚远一点!我不想脏了手,大动杀戮。”
“你这小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衙役神色暴怒,挥起手中的棍子就朝着芷染的脑袋打下来。
吓得锦绣姐妹俩肝胆俱裂,大声叫道:“小姐……”
芷染一脸冷笑,抬手一扯,就将棍子拿了过来,反手直接一下打在了衙役的脑袋上。
衙役一下就懵了,身子旋转了几个圈,躺在地上还没有回过神,芷染却是一只小脚狠狠的踩在衙役的胸上。
厉声责问:“说,是谁动的手伤了他。”
衙役捂着胸口,推着芷染的小脚,只觉得嘴里一阵腥甜,浓浓的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
芷染却在早一步,抬脚朝衙役踢了过去,踢得他在地上滚了数步,趴在地上,连呕了几口鲜血,这才昏了过去。
芷染厉眼扫了过去,一步一步走向被锦绣姐妹俩打倒在地的衙役,只见他望了一眼同伴的身影,当即吓得哭丧了一张脸。
倒退后爬的说:“女侠饶命啊!小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小的昨天休息,根本就不在!也不是小的动的手啊!”
芷染止步在衙役面前,临高居下的问:“说,谁动的手!”
衙役眼睛有些虚的左右瞄着,却是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
芷染抬起了脚就直接踹到了衙役的胸口上,若是连这么简单的谎言,她都看不出来,她也就不用活了。
“说!再敢有所隐藏,我就一脚踢爆你的脑袋。”
衙役吓得连滚带爬的哭诉:“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说,我说,是公子,是公子亲自动的手!”
芷染眼神一眯,满目凌厉。
“谢子炎!”
衙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真是公子动的手,跟我们没有关系,呜……求女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芷染冷眸瞥向地上的衙役,看他的眼神,就跟看一条蝼蚁一样。
孔文隽是孔裕辰的堂弟,他的愤怒比芷染的更盛,不过眼下,他更担心孔文隽的伤痕,唯恐再拖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芷染,我们先去医馆吧!这些事,我们晚一点再说!现在救活堂弟才是最重要的。”
芷染颔首,她也没有烂杀无辜的习惯,冷冷的瞥了一眼衙役,吓得衙役后背生出一层冷汗,直到目睹他们离开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气刚落下,又想到公子送来的囚犯被人劫走了,当即瞪大了眼,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匆匆的往外面边跑边叫:“不好了,有人劫狱了,不好了,有人劫狱了。”
这间牢房里,本来关的就是一些小偷小摸的贼人,平常监管的人就不多,更何况这会儿正午。
正是偷懒的时候,不然的话,牢房看守的衙役也绝不可能只有两人。
孔裕辰背着满身染血的孔文隽出了府尹,十分招摇的走在大街上,他们这副样子自然不可能回叔父家里。
而且孔文隽也要马上就医才行,他便问道:“是去哪里?”
芷染立即答腔说:“去唐家医馆!”
孔裕辰应着,倒是知道芷染有一间唐家医馆,不过还没来得及去看在哪里,这会儿第一次去,倒没想到是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