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烟一双娇媚的眼眸亮了亮,别扭的红了脸不看希瑜,却是笑得舒心的说:“小妹这一顿好打,倒是聪颖了些。”
芷染见二姐笑了,心里松了口气,希瑜更是笑得欢的拍着小手,姐妹三人笑得开怀,声音清爽脆嫩,象初生的小黄鹂,婉转啾鸣。
“咦,你看恩恩是不是望着我们?”
希瑜突然惊叫出声,一脸喜色的扑到恩恩面前,“恩恩看大姐。”
芷染也来了兴趣,从床上爬了起来,凑上前与恩恩对视,发现他并没有反应,语烟在一边瞅了两眼,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一脸凉薄的说:“少白费心机了,他就是一个傻子。”
“大妹!”
希瑜一声呵斥,声色俱厉的瞪着语烟,语烟瘪瘪嘴,没继续往下说。
屋里正沉默着,有人从远处呼哧呼哧的跑了过来,横冲直撞的入了她们姐弟几人的视线里。
“你们这些强盗,还我家谷子。”
芷染听了这话停了动作,抬头望着来人道:“你什么意思?”
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浓眉大眼,脸颊上还一条鼻涕痕迹,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裤,看起来特别的脏。
“你弟弟本来就是傻子,你还不让人说,还找村长爷爷,要我爹交谷子出来,我娘说了,你们一家子就是土匪。”
希瑜见他这样说,已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也不管他怎么说,径直走到他身边道:“石子,你打了我弟弟妹妹你还有理了是吧!你们家就算赔点粮食也是正常的,我妹妹昨儿还看了大夫呢!这银子还没跟你们算呢!”
石子听了这话停了吵闹,抬头望着她理直气壮的道:“反正谷子是我家的,你得还给我,我让芷染打我一顿,我们当扯平。”
希瑜被噎了回去,无言以对,芷染见这情况,不痛快的斥责:“我杀了你,你再杀回我?这样算扯平吗?”
想到这身体的原主就是被这几个小男孩子弄死的,一股子无名的火涌起,从床上爬起来,蹭蹭蹭几下就冲到石子面前。
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了,你还有脸在这里找我家要谷子,到时候你就要蹲大牢了,蹲大牢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知县会拿一把刀往你头上咔嚓一下,让你的脑袋和身子分家。”
石子吓得小脸苍白,捂着脖子,眼睛里含了一泡泪,只梗着脖子对芷染大声重复道:“那是我家的谷子,我爹留着给我哥娶媳妇的。”
“呵……”芷染一声冷笑,“你现在知道这些了,你当初惹事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你哥,你打了人,你不用付出代价啊!”
“你当四海之内皆你娘啊!你当谁都不在乎你犯的过错啊!”]
“你这破孩子就是欠收拾,我跟你说,要你家一点谷子这还是小的,哼哼,你再在这里唧唧歪歪的,我们家就跟你没完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我弟弟。”
七八岁的小孩子哪里禁得吓,几句话还未说完,石子就已经哭了起来,眼泪鼻涕流得一脸都是,芷染嫌恶的撇撇嘴。
“你快点回家,不要待在我家了,我家不欢迎你。”
石子也不理她,见芷染推她,他用力的甩了胳膊,芷染不防被他带了一个跟头,坐在了地上。
语烟一下就冲了上来,不嫌脏的甩了石子耳光一下,虽说语烟已经十岁了,但是个头细究的话还不如石子,力度也不大,却是一下打懵了石子。
他一声惨叫哭泣,迈开步子就往外屋跑,边跑还边叫着:“你打我,你打我,我要告诉我爹去!”
芷染一听立即跟着跑了出去,希瑜和语烟抱起恩恩,也纷纷跟着赶了过去。
芷染寻着石子的身影追了出来,远远的看见一群人过来,石子一下就扑到一个中年妇女怀里哭诉。
女子颧骨突起,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主。
芷染放缓了脚步,目光与石子娘对视,只见她几步上来,尖着嗓子骂道:“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小娼妇,把你爹都克死了,现在还来打我家石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和你们住在一个村里。”
“石子娘,你嘴巴干净一点。”唐氏从人群中走出来,将芷染护在怀里,一双通红的眼眼瞪着石子娘,恨不得上前咬下她两块肉才好。
“刘老三过世,就是你们一屋子丧门星克死的,在家里克父亲,弄得偌大的家产败了,如今来了刘老三家里,连刘老三都被克死了,只是不知道下一个克的会是谁噢!”
石子娘恶毒的冷笑,一双冷眼挑衅的看了一眼蔡氏母子。
刘老三有六兄妹,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两个妹妹,幼妹如今才十五岁,刚及笄,尚未许人家。
除了嫁了隔壁村的两个姐妹未到,其他的三人都在场,包括两位伯娘。
“这小叔一向身子健朗,就是出去做事这么多年也平安回来了,这才回来不到六年的时间,竟然就去了,这事怕还真有点猫腻。”
二伯娘轻声对大伯娘嘀咕,大伯娘却是一个泼辣的主,张口就说:“呸,亏得我们还替她家出头,原来是一屋子丧门星,别连累了我们。”
“你就消停一点吧!”大伯紧皱着眉,一双鹰眼打量着唐氏。
他性子传统,虽然从来没说过什么,但却不喜欢唐氏!一屋子孩子竟然都姓唐,当初恩恩生下来,他就说过恩恩要姓刘。
她却是怎么也不同意,而小弟也是一个没主意的。
如今小弟也去了,这唐氏又长得过分好看,这一村子的男人,几个看到她了,眼睛不是溜溜的在她身上转。
总觉得这女人守不住,到时候不止对不起小弟,还污了他们家名声。
“你这个疯女人又在乱吼什么?”语烟从人群里挤过来,怒气冲冲的吼道。挽起袖子,冲上去就要和人家打架。
“语烟。”唐氏一声呵斥。
语烟张牙舞爪的泼辣样来不及收敛,却在唐氏严厉的眼神下,缩缩脖子退了回来,小嘴还一瘪一瘪的宣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