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不行,这玉镯只准卖给我,不然的话,哼哼……”慕小姐年纪不大,架子不小。
鼻子哼气的声音,做出来是架式十足,倒有几分震慑人心。
芷染直接将银票塞到了女掌柜的手里,一副强买强卖的打算。
女掌柜一愣,慕小姐见芷染一副漠视她的样子,原本站在一边光动嘴的她,突然冲到了女掌柜的身边,就要抢她刚被芷染塞到手的一千两银票。
芷染一下就挡开了慕小姐,好笑的问道:“怎么着?慕小姐这是缺银子了,打算强抢?”
“你才强抢,你这强盗,你没看掌柜的不想卖给你吗?”慕小姐气红了脸,打又打不过芷染。
只好暗暗着急,她爹娘怎么还不来。
芷染见她这架势,暗自冷哼一声,就走到语烟边上,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玉镯。
“怎么样?”
语烟对这玉镯早就没了喜欢,若不是强抢的人是慕小姐,她早就摔脸走人了,这会儿见芷染这样问她,也不过是极淡的应了一声。
芷染不由皱起了眉头,其实她心中的感触差不多。
没再多说,就将玉镯收入了怀。
“不许收不许收!”慕小姐张牙舞爪的叫着,但却不再莽撞的冲上前。
连续被摔了几次,虽然并不是特别疼,但是摔得四仰八叉的,她面子上过不去,这比摔疼了她,更让她恼怒。
“嫣嫣?”
女人一声叫喊,店里几人同时扭头去看,还准备说话的慕嫣嫣看到她爹娘来了,当即眼神一亮,就换上了一副受尽委屈的表情,冲着来人用鼻音喊道:“爹,娘。”
女人快步走进店里,伸手去拉她,着急地问道:“嫣嫣,这是怎么了?怎么哭了,平日里不是挺坚强的么?”
她今日很是高兴,难得自家老爷能陪她一起逛街,便只带了几名下人同行。到了这边,老爷要去书斋一趟,嫣嫣性子又不定,她便让下人陪着嫣嫣来这里先挑饰品,哪知道竟然遇上了不长眼的土包子。
芷染一直没有下重手,毕竟对方只是一个七岁的女童,所以慕嫣嫣虽然被摔了几次,但也一直没有哭,不过是红了眼眶罢了,这会儿神色早就恢复了平常,不过倒是一脸怒容。
但她听到女人的话,便立即顺势扑到了她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女人很聪明,也很会说话,张口便将慕嫣嫣处于了劣势,表明了她的性子。
她的话自然是说给慕君亭听的,不过用处好像不大。
慕君亭对慕嫣嫣没有半分怜惜,张口斥责:“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真是丢人,你娘平日里就是这样教你的?”
说完他才扭头去看这铺子里的情况,先是见到站在一边有些局促的女掌柜,而后才是芷染姐妹俩。
语烟从他们进门起,脸色就异常难看,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克制着自己的情感。
而芷染还好,第一次见到生父,眼里尽是打量,神色淡然。她感触并不深,没有什么爱恨交织的情感,只是默默的想着,这人便是负了她娘的男子啊!
他身形清瘦,容貌端正,眉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可见平日时甚少舒展笑容,思虑过重。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自知对不起唐氏,所以心绪难安!但芷染知道,这男人是负了唐氏的男人,是导致唐氏怀着身孕带着三个女儿远走他乡的罪魁祸首!
“老爷,你怎么这样说呢!嫣嫣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什么时候见她哭成这样过,定然是被人欺负人了才会这般。”她说到这里,话中略带呜咽,微微啜泣。
芷染欣赏的看着女人,她应该就是害得娘离家出走的袁姓女子,听大姐希瑜说过,她好像叫袁映雪。
这般能说会道,也难怪唐氏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袁映雪长相不俗,眉目清秀,相貌颇美,身形娇小玲珑。
且她的气质与唐氏浑然不同,唐氏韧性强、傲气足,有些高高在上的姿态。但袁映雪却不一样,她小女人十足,就是女儿被欺负了,也只会用一双剪水秋瞳无助的望着她的男人,让他来出面。
若是芷染仍不知内情,压根看不出这个表面温柔仪态柔美的妇人,曾经以着妾侍的身份,依靠夫君宠爱,将正室嫡妻稳压一头,迫得唐氏为保腹中胎儿只能逃走异乡。
慕君亭叹了一口气,称不上和颜悦色,倒也敛了几分怒气的对慕嫣嫣说:“好了,先别哭了,说说是怎么回事?”
尽管芷染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真正见到他们,面上没有表情,心中的怒气儿却是忍不住上冒。
这男人就因袁映雪的一句话,就改了初衷,不再谴责慕嫣嫣的失礼,这般没有原则,也难怪当初他能因袁映雪对她娘不公。
而娘亲和姐弟,是她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无论是谁伤害过她们,她都不可能让他好过的。
芷染再也没办法心平气和的看着他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动了动手无声的朝袁映雪散向一些粉末。
哼,她不就是仗着一张脸,使了些狐媚的手段吗?
芷染就要看看,袁映雪没了这张能见人的脸面后,她一身手段在慕君亭的身上还有没有用处。
怒意高涨,正筹算着再如何正面教训这一家人,让慕君亭颜面尽失,成为帝都的笑柄时,袁映雪倒是先开口。
她眼神在屋中一扫,而后擦拭着慕嫣嫣一张干净的小脸,柔声道:“嫣嫣别哭了,和爹娘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有你爹在,只要你有理,他不会让人无端端欺辱你的。”
慕嫣嫣伙同她娘做这种事情,做得不少,当即就明白了她娘的意思。
她止了哭腔,扭头指向正望着他们的芷染,语带怒气的说:“爹,就是她,她仗着比我大,同我抢玉镯,还把我推倒在地几次,摔得我可疼了,爹娘,你们可不能轻饶了她,一定要替我讨回公道。”
芷染看着她睁眼说瞎话,也不打断,反而笑意盈盈,想知道一个七岁的姑娘,张口还能说出一些什么让她更为之震惊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