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神医,这边请!”庄一刀安抚的拍了拍德县县令的手,示意他放心,并朝着芷染引路说话。
芷染勾了下唇,发现这位县令确实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好官,不管他听到能治好这场瘟疫是为了百姓或者是他自己留下的眼泪,他总是强过上县县令的。
至少县里出事了,这会大人还留守在县里,没有潜逃。
“大人稍等,不如我先替大人看看吧!大人的气色很不好。”芷染微拧了眉,轻轻说道。
德县县令却是摆摆手,拒绝说:“不用不用,你先去看看百姓吧!我也没有什么毛病,就是心里担心百姓,忧虑成疾。”
芷染见县令坚持,耸耸肩,没有再强求。
倒是一边的庄一刀着急的说:“大人,你就让小神医看看吧!反正这场瘟疫已经这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
德县县令不高兴的皱起了眉,许是看在场的人多,也没有斥责庄一刀,只是不容分说的命令道:“现在立即带小神医过去。”
庄一刀见县令动怒了,努努嘴,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县令,这才对芷染一行人示意。
“小神医,请跟我来。”
芷染气定神闲的跟在庄一刀的右后侧,她的身边站的是师父和师叔。
与庄一刀并肩同行的是高升他们三人。
出了衙门,高升立即笑说:“你和你们大人的感情还真好,就是说情同父子也是不为过的。”
庄一刀叹息一声,“大人心地好,我敬佩他,有时候我倒宁愿他能少担心百姓一分,不瞒你说,县令昨天早上都咳血了,他还瞒着我。”
所以他刚才才急着让小神医给大人先看病,哪知道大人这么顽固,一定要先治理百姓感染到的瘟疫。
“我们大人若是有你们大人一半,我也不会对衙门灰心。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小姐医术高超,没有什么病能难倒她,瘟疫她都能治好,更何况是县令身上的小病。”高升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十分的相信芷染的医术。
庄一刀偷瞄了芷染一眼,小声的在高升的耳边说:“我看出来了。”
他们声音就是再小,这样并列往前走,芷染还是能清楚的听到,若是连这些声音都听不见,她早就被师叔丢到塘里喂鱼去了。
“咦,你怎么看出来的?”高升见庄一刀这样,也压低了声音回话。
甭说是高升,就是芷染也很好奇,竖着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他们三个一副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模样,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庄一刀偷偷摸摸的说话,一副作贼的样子,就怕芷染她们听到了。
可是既然都觉得芷染她们是世外高人了,她们若是连这点声音都听不到,还怎么当世外高人啊!
芷染憋着笑,有些不自然的将头偏向另一边,偷偷的勾起了唇,睨了眼她身边的师父和师叔。
用口型对他们笑说:“仙风道骨,世外高人。”
白云飞带笑的勾了勾唇,白云帆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芷染真想甩他两耳光,都这么久了,还一副死样。
“我当初怎么没看出来啊?”高升小声的嘀咕,还停的打量着芷染。
他当初就觉得芷染年纪小,看着也不可靠的样子,不过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罢了,好在芷染是有真材实学的,救了整个上县。
庄一刀突然反应过来,惊奇的问:“对了,你怎么叫她小姐啊!”
高升将事情经过说了一翻,庄一刀不顾芷染她们在旁边,可能会被听到,当下就诧异的高声问道:“啊?可是你最大的梦想不就是做一个除暴安良的好捕头吗?”
高升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心灰意冷的说:“此一时彼一时,经过了这场瘟疫,我看透了许多事情,有些事情,并不是我想做就能做的。”
可笑他以前还一直觉得只要他愿意做,就能改变,为此,没少和县令对抗,好在县令才刚调过来不到两年时间,而他在衙门十多年了,他一直都知晓,县令想动他,这一次若不是暴发了瘟疫,说不定县令就已经处理了他。
所以他对衙门已经无心留恋了,他人微言轻,根本替百姓做不了任务事情。
再加上这次朝廷的态度,说句不怕死的话,他对朝廷已经凉了心。
“可是也没有必要去人家家里做下人吧!做了奴才,别说是你,就是你的后辈子孙,也蒙羞啊!好好的清白人家,谁愿意做人家的家奴,你可想清楚了,你还有一个女儿,将来圆圆嫁人,你总不至于希望她配一个奴才吧?”庄一刀劝说。
高升倒没想到这么长远,就是当下觉得芷染人侠义,又有救命之恩,就心甘情愿跟在她的身边替她跑腿,处理锁碎之事,哪里想到了后代也会被钉上奴才的名号。
“不好意思,插一句嘴!”芷染笑盈盈的凑近脸蛋,她觉得她再不开口,好不容易心甘情愿跟着她的三个人,就要被说动了。
“呃……”庄一刀吓得一缩,显然没有料到说人时,说得正痛快的时候,当事人会突然凑上来。
庄一刀神色有些尴尬,看了一眼沉思的高升,看了一眼笑盈盈的芷染,心虚的问:“小神医,有何指教。”
芷染笑得疏离的说:“指教倒不敢!不过对于你刚才说的话,我可能要解释一下!我们家目前为止还没有奴才,就是在高大哥他们之前,替我们家种田干活的几十人,也只是签的租赁合同,从未与人签过死契,更别提去衙门上报,入奴藉。再者,我没有叫奴才大哥的习惯,谢谢!”
庄一刀脸色瞬间涨得通红,踌躇无措的看了一眼芷染,吱吱唔唔不敢再说话。
高升听了芷染的话,脸色有所好转,但仍然不放心的说了一句。
“我入奴藉无所谓,可是我女儿……”
高升话没有说完,芷染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芷染白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说道:“说得再多,你也不安心,等你和我回了安平县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可能赶你走,你都不愿意走,至于你女儿,在我们家就是当我的丫鬟,也过得绝对比在你身边当你的女儿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