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么说来,恐怕文宝宝见到小澜子的时候不多了。不过文宝宝没有把小澜子的死活放在心上,反正那种场景她也看不到,她从来都不会看到死人的,下了毒之后逃之夭夭,那是她那一门独有的本事。
她现在只想把如花甘露无声无息地下在梁大人的酒杯里——
梁大人了然地笑,“袁大人说的是。看来,我以后也不能老是只带天阳一个人出门了,该多安排几个小厮,换换班才好呢。”
景渊翘唇饮酒,不语。
景渊和梁大人一面喝酒,一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有的没的,文宝宝渐渐开始不耐烦了。
她毫不顾忌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袁大人,小的还要给你买靴子呢。你们要喝酒喝到什么时候啊?”
靴子?
梁大人的笑容僵硬了,大概他也没有见过用这种语气跟主子说话的丫头。
“啊,差点把这件大事忘记了。也罢,靴子不用买了。你去帮我把今晚的帐结了吧。”
看着满桌几乎没动的珍馐佳肴,再看看在场的十二个顶尖姑娘,文宝宝心里飞快地算账:“大房包厢一晚30两,龟奴一个赏1两。一个姑娘5两银子出席,然后打围的、布菜的、上酒的、门外奉承的……六个陪酒的另算……加上酒菜钱……”
哎哟喂呀,景渊,你是存心吃穷我!
文宝宝不会想,她的钱都是景渊赏赐的月钱,只是觉得,流进了她口袋的银子,就不应该再流出来。景渊看她脸上一副割肉杀猪的神情,好心好意地催促道,“还呆着干什么?之前又不是没有给钱你去结账,赶快去啊。身上银子不够的话,就用银票顶上。”
臭景渊,居然还知道文宝宝会定期差遣嬷嬷,把积攒下来的银子兑换成银票,贴身收藏!虽然他未必知道这是文宝宝预备着随时逃离皇宫之用,不过也够她毛骨悚然的了。
文宝宝悻悻然地来到走廊上,觉得自己的牙根越来越痒,随便叫过一个龟奴,“你们这里两间破烂板房,咱们爷看不上。今晚不在这歇了,你去算算多少银子,结账。”
龟奴点头哈腰地去了,文宝宝看着他的背影,不忘大声叮嘱:“记得要给咱们爷算个折头啊!哪个姑娘值多少钱钱,咱们清楚得很!”
文宝宝话音未落,屋子里传来梁大人一阵笑声。
“哈哈哈!谢谢袁大人!”
虽然梁大人的很帅,不过这笑声未免也太大声了。
如花甘露的毒性,果然不是盖的。
吱呀一声,梁大人和景渊肩并肩走出来,梁大人还是呵呵大笑。
“那么,梁大人,下次咱们回头见。”
梁大人也许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妥,白净脸皮上惶恐一闪而逝,不过旁人看来,只是听到他声震屋宇的笑声。
景渊领着文宝宝,向梁大人抱拳行礼,“就此别过!”
梁大人仍然哈哈大笑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包厢。
就在景渊的上好软羊皮靴子踏落怡红院最后一级楼梯,进入大堂的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梁大人就像一具精美的汝窑瓷器,不知从哪里落到大堂中间,摔了个粉碎。
粉碎。
女子的尖叫和嚎哭,霎时占领了这个原本宽阔的空间。奇怪得很,在偌大的空间中,一旦充满了吵杂的声音,竟然马上就显得局促狭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