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多数的宾客,还是知道分寸的。
又有贺梵他们在前面挡着,很快,沈安阳就脱身了,被送回了房间。
回到新房,再没有外人了,原本还醉醺醺的沈安阳,立刻就恢复了清明的模样。
一双十分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嘴角也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那些人,还想灌醉他,可能吗?
沈安阳心里嗤笑了一声。
这模样,倒是与沈鸣鸾偶尔在算计什么人的时候,神情是一模一样。
沈安阳来了,守在房间里的嬷嬷和丫鬟,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房间里,便只有沈安阳和文青瑶两个人了。
南原战事,运筹帷幄,从不见紧张的沈安阳,此时,心是咚咚咚的加速跳动。
仅仅只是看一眼,坐在那里的红色身影,他都觉着喉头发紧,手心有些冒汗。
不由自主的抬脚,往文青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文青瑶,也在沈鸣鸾离开之后,又重新放下了盖头。
这会,即便来人没有出声,她也知道是谁。
心里的紧张,与沈安阳,是一般无二。
直至,一双黑色软靴映入她的视线中,并且在眼前站定,她的心,就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仿佛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的,绞着衣角。
忽然,眼前红影闪过,带着微风,盖头被沈安阳掀开了。
文青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羞腼之色,含羞带怯的模样仿佛像一朵娇艳的花。
霎时间,就让那个沈安阳挪不开眼了,目光痴痴的黏着在了她脸上。
“瑶瑶,你真美!”一秒变痴汉的沈安阳,不由自主的赞美道。
心里头,像腾起了一团火,似烈酒。
想将眼前的人,搂进怀里。
文青瑶的小脸,越发的羞红了,白皙如玉的耳垂,更是通红的仿若滴血。
不过,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眼眸,对上了沈安阳的目光。
今天的沈安阳,一身红色喜服,剑眉星目,俊朗非凡。
同样,让文青瑶看得入迷发痴。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相撞,又互相交缠,浓浓的情愫,在彼此的眼底流转。
这一瞬,氛围变得暧昧无边。
合卺酒。
鸳鸯被。
月色正好,氛围正好,人正好。
一切,水到渠成……
沈安阳的婚事过后,便入冬了。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
沈鸣鸾,却在入冬之后,每一天,身体都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当年,重伤坠崖,又经历了近两年的试蛊。
她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完全的治愈,且没有后遗症?
入冬后的每一天,她都要忍受着,各处关节,寒气入骨的刺痛。
无论,穿多厚的衣服,身上各处,都觉着冷,觉着痛。
沈鸣鸾原本是隐忍不说的,可耐不住楚天霖,是个细心的人,原本就对她的身体健康,很是上心。自然,对她畏寒、惧寒,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种事,沈鸣鸾瞒不住。
楚天霖得知后,情绪似乎如此,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可皇宫各处,但凡沈鸣鸾可能会去的宫殿,楚天霖都命人重新翻修,铺上地龙。
凤藻宫里的地龙,整天整天的烧着。
烤火的炭炉,更是从未熄过。
如非必要,楚天霖都不许沈鸣鸾踏出凤藻宫。
怕她觉着无趣,楚天霖也直接将处理朝政的地点,从甘露殿改到了凤藻宫。
除了早朝,或召见朝臣,两人简直是形影不离的待在凤藻宫里。
这样的日子,看似有些单调枯乏,可对沈鸣鸾和楚天霖而言,只要有心爱的人在身边陪在,就最为悠闲自在不过了……
金銮殿。
“众位爱卿,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有?若是没有,就散朝吧!”
临散朝了,楚天霖如往常一样,照例询问了一句,便准备起身了。
哪料,礼部尚书却躬身站出列,“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说。”楚天霖微微拧眉,他记得,这几日礼部尚书的折子,并没有写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这会他站出来,是想说什么?
“陛下,您与皇后娘娘,大婚也有半年之久了,可迟迟没有喜讯传出,微臣以为……”
“你以为如何?”
冰冷的声音,迅速的打断了礼部尚书的话。
楚天霖脸色瞬间阴沉,目光冷厉的射向了对方,周身低沉的气压翻涌,直接席卷了整个金銮殿,空气的都凝结了,温度降了又降。
顿时,大殿上的文武百官,战战兢兢的垂下了头,心里头却是将礼部尚书狠狠的骂了一顿。
什么叫迟迟没有喜讯?
这是在指摘皇后娘娘,没有怀上龙嗣,替陛下延绵子嗣吗?
是要陛下充盈后宫?
这礼部尚书,究竟是哪来的胆子,敢提此事?
就算,他们心里真的有这个想法,可也不该提到明面上来啊!
尤其,还是当着陛下的面,说皇后娘娘的不是。
这不就是,故意要惹恼陛下,自寻死路。
有些人啊,太平日子过久了,心思就忍不住活络了……
朝臣,仿佛已经预见了,礼部尚书会是什么下场了,谁也没有出声,皆是屏声静气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礼部尚书,在对上楚天霖那死亡凝视的目光时,才心头一震,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些什么。
他猛地扑通一下,跪在了大殿上,“陛下,微臣、微臣……”
只觉着被死亡笼罩着,礼部尚书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浑身颤抖的跪在殿上,心里头翻江倒海,懊悔情绪都快要将他自己淹没了。
“说!怎么不说了?”楚天霖眼里闪烁着冷光,微微勾起的唇角,露出了一抹残酷的冷笑。
他竟不知,在经历了三年前,那场朝堂的血洗,竟还有人,胆敢来插手他后宫的事情。
而且,还指摘到了他的鸾儿身上!
果然,还是对他们太仁慈了,以至于都忘了,他楚天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
“陛下,臣罪该万死!”
礼部尚书,咚咚咚的磕着头,直接请罪,哪里还敢说什么。
楚天霖把玩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也知道自己罪该万死,那便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