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阳他们从南原班师回朝,已是五日之后了。
这一天,接到消息的楚天霖和沈鸣鸾,率领一众朝臣,早早的就等候在了城门口。
同时,长街的两边,熙熙攘攘,聚集了全城的百姓。
南原战事,大获全胜的消息,早就在几日前,传得全城皆知。
故而,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今日无不是满脸的欢喜。
整个京都,一片喜气洋洋。
“鸾儿,安阳他们马上就到了,你不要着急!”
看着身侧,望着前方官道,翘首期盼的沈鸣鸾,楚天霖不禁失笑,他还真是鲜少见到神情这般急切的沈鸣鸾。
不过,心里却也理解。
如今,将军府就只剩下沈安阳和沈鸣鸾两个人。
沈安阳又鲜少独自上战场。
以前,在北境,他即便是上了战场,身边不是沈鸣鸾亲自护着,就是贺梵、柳痕等一众副将关照着,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一次,沈安阳去的是南原。
他既不熟悉南原战场的地势,又没有带中心耿耿的副将,出了任何的意外,沈鸣鸾都不清楚。
故而,现在即便知道,沈安阳和楚风霁已经大获全胜的班师回朝,沈鸣鸾心里还是会担心,这三个月他报喜不报忧,身上其实受着伤什么的……
听到楚天霖安抚的话,沈鸣鸾白皙的脸庞上,焦虑的神色稍稍有了些许的收敛,然而眼睛却还是一瞬不瞬的眺望着远处。
直至两盏茶之后,看到官道上,一支庞大的队伍奔袭而来,她清冷的眸子里终于浮现出了些许的欢喜之色,尤其当清晰的看到,迎面疾驰而来的是一个身着赤红铠甲,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的年轻将军,沈鸣鸾眼里的欢喜之色是更加的明显了。
她双手紧紧的攥着楚天霖的手臂,心情十分的激动,“阿霖,你看,是安阳,还有楚风霁。”
平南军,驻扎南原,已经是近乎十年,没有被召回京都过。
这一次,楚天霖直接下召, 要在京都犒赏三军。
这乌泱泱的平南军,如黑云压境,气势迫人。
可即便这样,平南军也掩盖不了沈安阳和楚风霁两人的气势,甚至两人在这班师回朝的队伍中,极为醒目。
楚天霖微微勾唇,自然也一眼就注意到了两人
时隔几月不见,即便只是远远的看一眼,他都感觉到了,两人周身气势,经过这场战事的洗礼,是更加的强盛、摄人。
他们曾经还略显稚嫩和青涩的脸庞,变更加的刚毅,眼神也更加坚毅,心性也越发沉稳。
谁,还敢再小瞧这两人?
三军,浩浩荡荡,行进到城门百米之外的距离时,就止步了。
沈安阳和楚风霁,也翻身下了马。
同时,坐在两人身后马车里的文青泽,也下了马车。
三人并肩,向城门楚天霖他们这边,阔步而来。
“臣沈安阳,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臣楚风霁,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来到楚天霖和沈鸣鸾的跟前,沈安阳和楚风霁因甲胄在身,并未行全礼,只是朝两人抱拳作揖。
而文青泽,刚要跪下,就直接被楚天霖伸手制止了。
“陛下,娘娘,臣等幸不辱命,南原战事大获全胜,今日率平南大军回朝,还请陛下和娘娘传训。”
文青泽说罢,便躬身退到了一侧。
沈安阳和楚风霁,亦是恭敬的让出道来。
楚天霖目光掠过眼前的大军,执手沈鸣鸾,缓缓踱步到了三军将士前。
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一抹凌厉的光芒在眼底划过,他浑然天成、君临天下的帝王气势,也在这一刻倾泻而出,让一众将士无不心悸,也越加恭敬。
“沧州之战,大获全胜!”
“你们,用行动、用结果证明,平南军是一支虎狼之师,可令敌国闻风丧胆。”
“沙场浴血,赴汤蹈火,效忠君王,保家卫国。”
“今日,站在这里的,皆是佼佼者,是勇士,是英雄,是我东启的荣耀,是百姓的依仗。”
“朕,以尔等为荣;百姓,亦以尔等为荣!”
“当然,对于在场每一位立下战功的将士,朕都会按功行赏。”
“朕,已命人备下庆功晚宴,今晚三军同乐……”
楚天霖沉稳的声音刚刚落下,当即将士震耳发聩的呼声,便响彻整个云霄。
“誓死效忠陛下,誓死保卫国家!”
“誓死效忠陛下,誓死保卫国家!”
“誓死效忠陛下,誓死保卫国家!”
……
无论是将士,还是百姓,听着这热血澎湃而又斗志昂扬的声音,无不是热血喷张、满心激情。
站在楚天霖的身侧,沈鸣鸾的双眼此刻亦是亮晶晶的。
没有人,比她更懂这些将士的心情,这一腔的热血,让她忍不住回想往日荣光。
她也上过战场,杀过敌!
楚天霖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将士,心里也难得有了几分热血和激情。
传训三军结束,楚天霖带着沈鸣鸾回到了城门前。
看着风尘仆仆的三人,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今日,你们三人不必急着进宫述职了,安顿好三军,便可休息,明日早朝再行述职。”
南原战事结束,他们就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都。
他们的疲倦是可想而知的。
楚天霖不是冥顽不化的帝王,还是知道体恤下臣。
尤其,这三人于他而言,关系还不错的。
“陛下,不知祁川和玄风,作何安排?”文青泽望了望远处的两辆囚车,询问道。
祁川如何安排,文青泽心里其实是有数的,无非就像以往的战俘一样安置着,等候楚天霖发落就行。
但是,玄风,就未必这样了。
“玄风?”楚天霖拧眉,漂亮的凤眸里,凌厉的光芒乍现。
文青泽不提醒,他差点就忘了,玄风今日也被押解至京都了。
随着文青泽的视线,楚天霖的目光也落在了远处的囚车上,一道看向囚车的,还有沈鸣鸾。
“他这是怎么了?”看着犹如一滩烂泥,趴在囚车里的玄风,楚天霖微微挑了挑眉,他还从未见过这般狼狈的玄风。
“被月华国新任国君,挑断了手筋脚筋。”沈安阳冷着声音快速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