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霖的话,说得沈鸣鸾心头一跳。
隐隐的,竟觉着七杀极有可能做出溜之大吉的事情来的。
她不禁发愁的揉了揉眉心。
她和阿霖,什么时候成了劳碌命,竟要操心这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来?
是南原的战事停了?
是百姓生活的已经丰衣足食了?
还是朝臣不啰嗦了?
竟多余闲心来管这种糟心事!
“所以,阿霖,长乐王也没说他之前为什么去喝花酒,还喝得酩酊大醉的回府?”
沈鸣鸾心里腹诽,可还得认命的继续操心着。
七杀她是不担心的,唯一担心的是赫连玉芷。
当初,赫连玉珏离开京都的时候,她可是信誓旦旦的说好,会照顾好她的。
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让赫连玉芷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事情要是处理不好了,日后,见到赫连玉珏,沈鸣鸾都觉着愧对他之前的救命之恩和一年照顾的恩情……
“问过了,他不说。”楚天霖也不知道是刚刚和七杀的谈话,太过耗费心神了,这会已经是感觉有些疲倦,将沈鸣鸾搂在怀里,下颌抵着她的肩膀,整个人都贴着她的后背,将她当做了支撑。
沈鸣鸾也感觉到楚天霖的疲态,当即就有些心疼的说道,“此事,先依照我们之前说的那样,给赫连玉珏派送请求联姻的国书。”
“芷儿这边,没什么大的问题,最主要的还是长乐王。”
“阿霖,还是派人去长乐王府,以防他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撂摊子跑了……”
沈鸣鸾不说,楚天霖心里也是有这个打算了。
当即,就召了一名龙影卫出来,让他去了长乐王府。
要说,楚天霖也是真的了解七杀。
第二天,早朝。
楚天霖踏进金銮殿,便一眼注意到了,平日里某个人站着的位处空荡荡的,他额角的青筋就忍不住突突的暴动。
早上,从睁开眼起,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
一直到他看到七杀不在金銮殿。
果然,跟他预料的一样,这个不省心的家伙,是真的撂摊子跑了!
派去长乐王府的龙影卫,还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
显然,是栽在了那家伙手里!
楚天霖压着心里的火气,脸色阴沉的坐在殿上,低沉的气压席卷整个大殿。
大殿上的文武百官,个个噤若寒蝉,哪能看不出来,他们的陛下心情不好。
只是,他们的陛下似乎与鸣鸾郡主大婚之后,就很久没有情绪如此的大怒过。
所以,他们这是谁,做了什么,触怒了圣上?
朝臣纷纷在心里暗暗的反思和回忆,最近,自己有没有做什么事情会惹恼了圣上?
楚天霖却是不管这些朝臣的心思,迅速的说了说和郦云国联姻的事情,便草草的结束了早朝。
他完全没有了好心情。
带着一身的火气,出了金銮殿,就直奔沈鸣鸾的凤藻宫。
“鸾儿,气死我了,七杀他真的跑了!”
人还未到,楚天霖满含怒气的声音,却已经传进了大殿。
“砰”,茶杯碎裂。
赫连玉芷脸色苍白,连滚烫的茶水洒在了身上也没有感觉,双眼难以置信的望向了来人,心里却生出了一阵钝痛。
“芷儿,快,烫着没有?”坐在她身侧的沈鸣鸾,连忙站起了身,担忧的给她快速擦拭着身上的茶水,又朝红玉道,“红玉,去太医院取一些烫伤的膏药来。”
这么滚烫的茶水,便是没烫出水泡来,只怕身上也红了一片。
可赫连玉芷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沈鸣鸾心里是又气又恼又心疼。
而楚天霖,在听到茶杯碎裂的声音时,就加快脚步踏进了大殿。
目光精准的落在了沈鸣鸾的身上,见她什么事,方才注意到,这赫连玉芷竟然也在凤藻宫。
看她的神色,显然是已经听到了他刚刚说的话了。
“楚皇陛下,你刚刚说,长乐王跑了?”赫连玉芷僵硬的转过身子,似是不敢相信的确认着,可脸上的表情,已经是一副要哭的模样。
楚天霖拧了拧眉,“应该是已经离开京都了。”
龙影卫还没回来,他也没派人去确认,所以现在还不敢说的太确定。
可无论是他,还是沈鸣鸾,心里其实也差不多知道,七杀定然是离开了。
楚天霖才想着龙影卫,昨日派去长乐王府的那名龙影卫,就迅速的出现在了大殿上。
“主子,长乐王今早天色刚亮的时候,离开京都了!”
龙影卫咚的一下直直的跪在大殿上。
楚天霖还未出声,沈鸣鸾便开了口,“你怎么此时才回来禀报此事?”
心里却暗暗想着,七杀莫不是走之前,还将这龙影卫狠狠的折腾了一顿吧?
“请主子降罪,昨夜王爷发现了属下,并且将属下困住了,直到刚刚才脱身。”
说及此事,这名龙影卫的心里就生出浓浓的挫败感,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被长乐王制服了,还被对方困住近三个时辰,才狼狈脱身。
实在是有愧他这龙影卫的名头。
“行了,退下吧!”
沈鸣鸾无奈的摇了摇头,还真没想到,她和阿霖的猜测这么准确。
七杀,只怕在昨天发生那件事之后,就起了离开的心思。
他出身江湖,这离开京都,无疑就是鱼入大海,龙出升天,他们想找到他,是不容易了。
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赫连玉芷。
她知道了,七杀离开的消息。
“芷儿……”沈鸣鸾将目光转向了赫连玉芷,见她一张小脸苍白的,好像易碎的琉璃娃娃,沈鸣鸾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鸣鸾姐姐,长乐王是不是很讨厌我?他恨我是不是?”赫连玉芷看着沈鸣鸾,一双大大的眼睛没有了往日里的灵气,只剩下黯然和伤痛。
显然,七杀的离开,深深地打击到了赫连玉芷。
看着这样的她,沈鸣鸾心里是咯噔了一下,“芷儿,不要胡思乱想,长乐王没有讨厌你,更没有恨你。”
“那他为什么要离开?他这是要躲着我,难道不是讨厌我、恨我?”赫连玉芷的声音已经变得压抑了起来,娇小的身体更是微微颤抖着,她在极力的克制着心里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