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等人静静地看着胡文善处理这些兵士,没人说出一句话来。胡文善就站在门口看着这间营舍里四个人毫无头绪地整理着床上、地上的赃物、杂物,心里想着原本还以为这些人能被自己改造为自己上一世一般的强兵,现在看来这些人既成不了种子,也不大可能被自己改造为这个时代优秀的将军,除非这些人彻底参与、融入后期自己的操练过程中。
两刻时长之后,营舍里总算整理干净了,地上也被巴赫布和等人洗了一遍,看不见赃物了,只是难闻的味道,即便是开了门窗,还是没有驱散彻底。
见此情景,胡文善一句话没说,走到张三丰等人身前说道:“让众位先生与师兄笑话了!”
众人却说着军营里,原本就是这样的,只要不打架斗殴违反军令,倒无所谓了。
听完张三丰等人的话,胡文善也未说话,面上笑了笑,随即就将目光看向正在校场内奔跑的六人。可能是跑了两刻多长的时间,大家都慢了下来,其中那两位名叫宁长寿、柴景东的人,更是将上身脱的一件不剩了,却还是越跑越慢。
收回目光,胡文善对着佑安说道:“佑安,你将那六人所跑的圈数和时长一一记好了,今天我定要让他们仔细记住我是如何整兵操练的!”
说完后,胡文善带着张三丰等人走到了西边的各种训练设施跟前察看了一番,途中子宜与用行先生问起各种造型的物事做何用,胡文善一一为其四人作了解答。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长,胡文善向着身后佑安问道:“佑安,自这六人起跑开始,过去多长时长了?”
“三少爷,还有一刻时长就差不多是半个时辰了!跑在前面名叫陆正荣、高纪宗、邓石以及顾戎卫四位,就只剩下这最后一圈了,宁长寿和柴景东两人跑完这圈,还有一圈!”
“你走近他们,大声地告诉他们还剩多长时长!”胡文善说完此话,就听到校场南边通向山下的大门处有了叽叽喳喳的声音。
待转过头去一看,发现祖父带着学堂里的唐夫子以及上次报名的九十名参与操练的少年们来到这里了。
第一次见到校场的样子,少年们心中都感到好奇,待见到还有六人绕着校场慢慢吞吞地跑着,更是不解其故。
见胡文善一行人往这边走来,胡桢带着唐夫子及一群孩子们也走了过去,双方走近之后,胡文善向胡桢、唐夫子一一介绍了自己身边的子宜及用行两位先生后,胡桢亦一一向着两位各行了一礼。
双方见礼毕,胡桢开口问道:“文儿,这六人为何在此小跑?”听得祖父问起此事,胡文善便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胡桢听完后,捋着胡须点了点头,正准备说话,却见佑安跑近胡文善身边说道:“三少爷,他们六人都在规定的时长内跑完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听佑安如此说,众人都转过头去,便看到场中跑完的六人纷纷倒在地上,喘着粗气。
胡文善快步走近六人身边大声喝道:“都起来!相互搀扶着去营舍内将全身衣服换了再来这里!”
后面近百人只见胡文善说了此话后,场中六人如奉纶音一般地迅速爬了起来,去了营舍内。等六人去了营舍内换衣服,胡文善便带着众人也来到营房前面,让佑安带着巴赫布和等四位从库房中搬出了六把椅子,请祖父、唐夫子及张三丰等人坐下。
众人落座后,之前跑完二十圈的六人也换好了衣袍,踉踉跄跄地走到了众人身旁。胡文善见此,大声对着少年们说道:“各位兄长们,我相信你们来到此地,都想在此操练之后将来能在军中杀敌建功,为国效劳!但现在你们却是一群什么都不会的新人,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叫新军!从此往后,若非出了这校场营地,我与你们之间只有训导与学生的关系!在这个地方,我说的话,你们只能是没有任何理由地接受,这是我今天制定的第一条军法,谁若是胆敢违反,就自行回家,此后将永不录取!”
说完后,胡文善看了看众人,见众人都眼神专注地盯着自己,便再次大声说道:“今日里全天将会是操练。从明日起,寅时至午时将会是操练时间,午后未时至酉时是习文时间,每天酉时正,我将会来此检核你们当天的操练结果以及安排你们第二日操练的内容!”
说完后,胡文善将新军九十人分成九个伍,每伍十人,并自行选出一名伍长。等这九十人九个伍各自选好伍长,按队形队列站好后,胡文善又让巴赫布和等十人也按列站在了这九十人的新军右边。等所有人都站好后,胡文善再次大声说道:“你们每位伍长就是你们的头头,此后你们伍长需带着你们完成每天的学习与操练任务!”
接下来,胡文善将自己最近拟就的参照前一世的军营相关规章制度十二章一百二十八条,花了小半个时辰,给众人讲了一遍,讲完后合上手中册子交给身旁的佑安,对着众人大声说道:“从今天起的十天之内,谁若是背不出来,所在的那一个伍全员在小半个时辰内绕这校场跑二十圈,没有跑完的人,两天之内绝不允许给他吃饭喝水!到了第十五天,若还是背不出来,可以自行回家了!”
说完后,胡文善手指着巴赫布和一列人对着新军众人说道:“刚刚他们中有六人在半个时辰内就跑了二十圈,可知是为什么吗?”说完后,眼神在新军众人脸上扫了一遍,见新军中众人大多不知情,胡文善大声说道:“因为他们违犯了我刚刚说的新军法令第六章第八条!你们等会休息时刻,可以向他们请教一番这二十圈跑下来是什么滋味!”
等胡文善开始操练这新军九十人加上张辅遣来的十人等最简单的队形队列后,坐在营房前的张三丰等人却是一头雾水,只有胡桢笑着一边捋须,一边点头说道:“不知文儿这是哪儿来的练兵之法,倒确实有模有样,雷厉风行。如此练兵,倒也有几分丝丝入扣、擘肌分理之感,只是不知是否管用啊!”
众人听得胡桢如此说,便都回过头来看向胡桢。文才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胡老将军,这难道不是师弟学自老将军当年的练兵之法?”
“大师实是抬爱了,小子这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练兵法子!当年我等练兵可不曾如此细致入微,一切以实战为准!文儿此番操练这些孩儿们的法子,也不知他是学自何人!”胡桢说完此话,听得众人更是不知头绪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胡文善终于让场中众人停了下来,自己往这边走过来了。
等胡文善走近,子宜先生正待问其为何如此练兵,却见胡文德从那边跑过来后拍了拍胡文善,大声说道:“三弟,你这是哪儿来的练兵之法啊?怎么一点都不像你写给我的那些纸上的法子啊?”
见二兄还是如此莽撞,胡文善一把抓住二兄文德手腕说道:“这里是校场,只有训导与学生!你是想做第一个违反军令之人吗?”
胡文善如此反应,胡文德一下子也是怔住了,片刻之后低头向着胡文善行了一礼说道:“是!训导!文德知错了!”
张三丰见胡文善如此,便笑着调侃道:“德儿,这可不像你性子了啊!哈哈哈!”
“老张……先生!”胡文善见张三丰在旁取闹,差点就当着众人的面喊出了老张。
张三丰见此,更是大笑起来说道:“好!好!好!老道不影响你教这些孩儿们杀敌建功之技!只是,老道几个月前在你醒来之时已承诺过要为德儿寻一名师,待开春之后去往建瓯了,便将其寻来!德儿,你看如此可好?”
听得张三丰要为自己寻来名师,胡文德心中大喜过望,连忙拜倒在张三丰身前说道:“文德谢过道祖之恩!”说完,还连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哈哈!起来吧!用心操练去吧!”
待胡文德再次行了一礼后回到了校场之中,子宜先生才开口问道:“文善孩儿,你这练兵之法管用么?老夫似乎从未所见啊?”
“先生,这是学生自己翻看了孙子、孙膑及韩信等人练兵之法,独自揣摩了一番后,自己捣鼓出来的一些新法子,应该管用吧!”胡文善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子宜先生拱手行了一礼。
“文善孩儿,这法子倒是新奇,只是你自此练兵之后,可不能误了读书正事啊!”用行先生还是希望胡文善以读书为正事。
听完用行先生所说,胡文善又对着梁用行拱手说道:“先生,学生必不会以此耽误了读书之事,定将勤学苦练,不忘两位先生所教!”
张子宜与梁用行见胡文善如此,皆是点了点头。文才大师在旁见此,微笑着说道:“阿弥陀佛!师弟练兵,须得好生教导,莫要让朝廷以为你此举居心不善,如此怕是会有一些不预之事!”
“是!师兄!师弟定会让他们每个人知道是为何而练,也必将教其忠君爱国,定不会做出不法之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