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云凌钰的话,楚潇潇默然了片刻,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却并没有说出口,而是直接抬步离开了。
而在楚潇潇的身后,云凌钰一直都在看着楚潇潇离去的背影,直至楚潇潇的身影彻底的消失不见。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云凌钰才缓缓的低下了头去,嘴角勾起了一抹似嘲似讽的弧度。
而另一边,楚潇潇很快就点齐了兵,向着沧州城而去。
因为之前已经攻过一次城了,神策营距离沧州城不到二十里,不过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大军就已经进了沧州城。
楚潇潇站在沧州城的城墙上,看着一片纷乱的城池,心里又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是向来都不畏惧杀戮的,但是此时,她却感觉到了一种恶心的感觉。
没错,是恶心。
这是上位者的权谋游戏,但是百姓又何其无辜?
不可否认,她自己也是这件事的凶手之一。
身在这乱世局中,黎民百姓……似乎成了她最后考虑的东西。
原本沧州城的守军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的屠杀着百姓,短短的时间之内,沧州城仿佛化为了一片血海。
“郡主。”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楚潇潇的身旁,见楚潇潇在出神,便主动开口叫了一声。
楚潇潇回过头来看他,这才突然想起了云若尘来,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家主子呢?”
倒不是楚潇潇觉得云若尘会在这场动乱中出什么事,只不过是习惯性的关切一句罢了。
闻言,暗风连忙说道:“回禀郡主,主子去追七星连环阁的人了,现在主子应当还没有出沧州。”
“七星连环阁?”楚潇潇稍稍的惊了一下,而后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暗风说道:“郡主行动的那日,七星连环阁的人便已经被其他的江湖中人杀尽了,但是……不知道是为什么,七星连环阁的那位老阁主竟然提前一步将金永年送走了,所以主子去追了。”
金永年?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楚潇潇还没有记起来是谁,在联想到七星连环阁的时候才想起来,金永年就是之前跟着靳青来谈合作的那个猥琐无比的七星连环阁少主。
想到这里,楚潇潇也就没有多放在心上,毕竟那金永年的确算不上是什么人物,要是云若尘亲自出马都搞不定一个金永年的话,那就真应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稍稍顿了一下,楚潇潇微微的呼出了一口气来,对暗风说道:“这几天难为他了。”
云若尘那样的人,事事都不会亲力亲为,而这次却为了给她扫尾奔波了好几天,也算是难得了。
听到楚潇潇的话,暗风竟然难得的笑了笑,对楚潇潇说道:“为着郡主的事,主子怕是甘之如饴。”
“我自然是知道的。”楚潇潇同样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却很快对暗风说道:“沧州城的事情不对劲,你若是有空,便查一查吧,寇封应当是已经死了。但若非是寇封,别人应当是很难调动沧州军的。”
若是寇封的副将所为也就罢了,但是自从那日攻城楚潇潇将寇封重伤之后,无论是寇封,还是原本沧州城中的叛将,都没有一个露头的,反而是一个毫不沾边的元妩做出了这种事情来……
若说着其中没有蹊跷在,恐怕就算是傻子都不会相信。
“是,郡主。”暗风恭敬的应了一声。
楚潇潇抬手按了按额角,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的说道:“等沧州的事情结束了,我还要再见一见寇家的家眷。”
那寇老夫人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之前楚潇潇念她年纪大了,而受寇封连累关在牢里的都是些老弱妇孺,楚潇潇便没有为难她们的意思。
但是现在,沧州城死了这么多人,若是没有一个交代,楚潇潇自己便会觉得对不起这些人。
听到楚潇潇的话,暗风立即说道:“郡主,这件事急不得,不如等回京,暗楼讯堂可供郡主使用。”
楚潇潇想了想,却并没有给暗风一个准确的答复,而是说道:“你派人盯紧了寇家的家眷,寇封死了,我怀疑会有人去杀人灭口。”
“是,郡主。”
与此同时,沧州城的一处高阁之上,元妩正坐在最高处,怀里抱着一把森白的人骨琵琶疯狂的弹奏着,一边弹还一边不断笑着。
她的声音明明悦耳至极,容貌也堪称世间无二,但是此时却生生的有一种极为阴森可怖的感觉。
塔卡尔站在了元妩的身后,神色恭敬也隐隐有几分惧怕,隐在袖中的指尖不断的发出细微的颤抖。
过了不知道多久,元妩怀里的琵琶突然发出了“嘣”的一声,只见元妩殷红尖锐的指甲将四根琴弦齐齐划断,连那白骨制成的琵琶上也多出了三道深深的抓痕。
见状,塔卡尔犹豫了片刻,而后才敢上前,无比恭敬的对元妩说道:“圣女大人,城外的兵马已经进城了,咱们是不是……应当离开了?”
“离开?”元妩嘲讽似的笑了一声,但是却很快又恍然大悟般的点了点头,整个人形容疯癫,“对啊,是要离开,要不然以楚潇潇那假仁假义的性子,恐怕是要杀了我。”
说完之后,又缓缓的笑了起来。
塔卡尔只觉得一阵凉意从背后升起,但是面对着元妩,她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说道:“圣女大人,前两日南诏都城传信过来,让您在离开之前,将寇封的家眷也一并杀了……”
听到这句话,元妩恍然大悟一般仿佛才刚刚想起这这件事,不由得转过头来看着塔卡尔说道:“一份报酬,办两件事?你去告诉南诏那边,说让他好生睡下吧,梦里什么都有。”
“圣女大人……”塔卡尔神情有些为难,顿了顿之后说道:“圣女大人您忘了,前不久南诏那边又进贡了两千人去往十万大山回归大地母神的怀抱。”
闻言,元妩手上的动作果然顿了一下,然后直接将怀里已经毁坏了的人蛊琵琶随意扔在地上,神情也变得愉悦了起来,“既然这样,本座的确是该将那一家子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