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潇潇那种时常带着血色的眼神,绝对不是一个世家出身的闺秀所能有的,这种感觉甚至不可能会是武功或者脾性所能带来的,绝对是杀过一定数量的人才能够积累出来。
元妩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样一个冷若冰霜杀人无数的人……
绝对会成为她此生最大的对手!
当然,楚潇潇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在她看来莫名其妙的疯女人视为此生最大的对手了,此时她和云若尘依旧像前几天那样,快马奔驰在前往沧州的官道上。
越是往南走,便越是能够看出来,四面八方的江湖中人都在往沧州聚集,路上行走的人中又大半都是带着刀剑的。
楚潇潇和云若尘两人进了沧州境内,便放缓了速度。
沧州城是沧州的主城,而生了兵乱的便是沧州城,毕竟沧州地方太大,两万兵马连个缝都填不起来,所以能据守的,也只有沧州城这个沧州最大的城池。
两人一边走着,云若尘一边对楚潇潇解释道:“勇毅候寇封在前几日对江湖中各大势力的掌门都发了英雄帖,说沧州有一本极为厉害的内功秘籍出世,这才将这些江湖中人都召集起来,为的是商议那本内功秘籍的归处。”
“就只为了一本武功秘籍?”楚潇潇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随即又想到,“你也是江湖中人,寇封为什么没给你发英雄帖?”
单单看之前七星连环阁的那个客卿在听到柳寄名字时的样子,就足以证明云若尘也就是柳寄,是绝对不可能没有资格的。
但云若尘的确是没有收到英雄帖,非但如此,在事先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
闻言,云若尘轻轻的笑了一声,“那勇毅候,刻意没有给与朝廷有关系的势力发帖,非但如此,他还在已经发出的英雄帖中刻意说明,要他们瞒下此事。”
“所以说……”楚潇潇看着云若尘,不解的说道:“你和朝廷有关系?”
按理来说,云若尘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既然隐姓埋名这么多年,就应该绝对不会跟他的真实身份扯上关系才是。
云若尘自然是看出了楚潇潇的想法,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江湖势力,也总归是要吃饭的,更何况……当年暗楼在江湖上为立威杀了不少人,自然也要疏通关系,以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年有不少大案都随意的揭过了,寇封也不是傻子,难不成还会相信暗楼在朝廷里没关系?”
楚潇潇听着云若尘的话,觉得自己以往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古代的大侠和刺客杀完人也是要擦屁股的。
像云若尘这样厉害又牛叉的人,也是要找关系走后门的……
想到这里,楚潇潇顿时有一种众生平等了的感觉。
“那冥月那边呢?”楚潇潇想起了那位无时无刻不在作妖的未来小叔子,不由得说道:“如果冥月也收到了英雄贴,应该不会同意在靖王府里顶替你吧?”
“没有。”云若尘笑了一声,“冥宫当年是从暗楼分立出去的,虽然江湖上鲜少有人知晓,但是寇封既然打了江湖中人的主意,也未必不知道这一点。”
“原来是这样。”楚潇潇点了点头,旋即开口说道:“现在沧州城已经被封了,只有凭着英雄帖才能进城,咱们……”
话说到一半,楚潇潇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停住了话头。
云若尘的目光在楚潇潇脸上流转,最终扬了扬眉梢,说道:“咱们要进城,那些守军拦得住么?”
一看云若尘的目光,楚潇潇便开始有些恼怒,“你笑什么?我不过就是一时没有想到而已!”
“我笑了么?”
“……”楚潇潇:“你还笑!”
云若尘抿着唇,勉强压住了已经到口的笑意,连忙转移了话题,“所谓武功秘籍之说也未必是真的,依我看来,多半应当是寇封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
一本内功秘籍就能引得江湖中人群起而争,那是话本子里才有的故事。
毕竟,再厉害的武功秘籍,也是要倾尽心力去练的,而且每个人的体质内功都不一样,不可能有内功秘籍适合所有人。
这些江湖中人之所以会这样急着往沧州赶,绝对是看到了更加贴合实际,并且能让所有人心动的好处!
楚潇潇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也歇了跟云若尘笑闹的心思,认真思索起来。
“你是说……其实这些人还是为了钱?”
仔细算起来,能让所有人心动的,无非就那么两样,钱和权!
但现在寇封不过是个朝廷的叛将,想要凭着一个沧州……准确的说是只有一个沧州城,想要起兵造反推翻朝廷那是觉对不可能的事,那些江湖中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看不清这一点。
既然寇封给不了权势,那么能动人心的也就是钱财了。
只不过,这钱财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倒是个问题。
过了片刻,楚潇潇看向云若尘,眯着眼睛说道:“你说……这些人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着什么来的?”
“自然是不知道的。”云若尘随意的笑了笑,而后说道:“若是连他们都知道了沧州城的秘密,这消息岂能捂得这么严实?应该是派他们出来的人知道吧。”
事已至此,依旧还是一团乱麻。
楚潇潇抱着脑袋哀嚎,“咱们怎么这么倒霉啊……要是你得了那英雄贴,咱们也用不着在这里凭空瞎猜了!”
云若尘看了楚潇潇一眼,无奈的笑着说道:“不管他们到底隐瞒了什么,总归等咱们到了沧州城,一切边都分明了。”
“也对。”楚潇潇到底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嚎实在是有些不雅,见云若尘说话了,边紧跟着说道:“昨日神策营便已经拔营了,不出几日便能到沧州,实在不成我大军攻城也能交差。”
云若尘温和的笑着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
闻言,楚潇潇当即瞪大了眼睛,不愉的说道:“我担心了吗?我才没有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