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历代女子执权,与中原截然相反,也只有置身处地的杉影才能够知道,楚潇潇走到如今这一步,应当是有多么的不易,究竟有多少艰难险阻。
在年幼的时候,杉影便一直觉得,高掌权势四海归心并不能够被称之为英雄,只有像楚潇潇这样的……像楚潇潇这样能够摆脱整个世界加诸在她身上的锁链的人,才能够被成为英雄。
她是中原的女子,却走到了一个让世间所有人仰望的高度。
纵使她原本就出身高贵,父亲是神医、母亲是出云国千百年来唯一的一位名流千古的女将,但是却依然是殊为不易的。
“哈哈!”元妩怒极反笑,眼神之中带着杀意的说道:“既然这世间有你说的这般人物,那我还偏要去瞧瞧。”
“你……”
元妩看着杉影说道:“你自幼自命不凡,但也要瞧瞧自己有几分本事,这次若是再败,便要跟我回去。要不然的话……你原本在神殿里的侍从,恐怕要为你的任性付出代价。”
说完,见杉影脸上的表情没有身边变化,元妩便继续说道:“我落花蛊地正好却一些炼制傀儡的好材料,你若是不在乎,那我便直接拿来用了。”
“你!”杉影顿时一怒,但是当看到元妩脸上危险的表情之后,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你若是能够证明你赢过她了,我跟你回去,再不提摆脱南疆的事。”
元妩这才缓缓的愉悦的笑了起来,“好,这可是你说的。”
此时杉影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元妩。
在杉影的心里,在某种角度上说,他和楚潇潇是一样的。
若是楚潇潇输了的话,那他便也输了……
而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的楚潇潇,正在自己院子里满脸无奈的看着楚辞地给她的帖子。
“这是你娘当年为你留下来的嫁妆。”楚辞对着楚潇潇说道:“当年你娘北征之前,便将自己的嫁妆悉数留给你了,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为父帮你看管着,你娘亲嫁妆中的铺子和庄子的盈余共得一百五十八万两银子,如今都在这里了。”
听到楚辞的话,楚潇潇忍不住的惊了一下,而后去看桌上那匣子当中厚厚的一沓银票,嘴巴都惊讶的合不上了。
要知道,这是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百五十万块钱啊!
在这个年代,寻常百姓家一个月一两银子便足够解决温饱了,如果换算成粮食的价格的话,一两银子至少能够折合现代两千多块钱!
虽然楚潇潇一直都知道自己家里有钱,但是却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竟然有钱到这种地步。
几乎要相当于楚潇潇前世拼死拼活十多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了,这让楚潇潇如何不感到心惊?
其实楚潇潇如果再对历史多几分了解的话,便能够知道,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大的贵族门阀其实远比现代的那些世界顶级财阀要有钱,而且不单单是有钱,还是直接掌握实权的。
楚府虽然如今只剩下了楚辞和楚潇潇父女两个人,但是单单看如今楚府的宅院便能够知道,在几代以前,楚家也是出云国钟鸣鼎食簪缨富贵的世家大族,只不过近几代以来人丁寥落,到了楚潇潇这一代,更是只剩下她一个女子。
“怎么这么多钱?”楚潇潇震惊的看着楚辞说道:“爹,你不会是将大半个楚家陪送给我了吧?”
想了想,楚潇潇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楚辞一直以来都视她重逾性命,将整个楚府掏空给她陪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有道是知女莫若父,楚辞只需要一眼,便能够看出楚潇潇的想法了,于是笑了一声说道:“潇潇,你想到哪里去了?这是你娘留给你的陪嫁,只有你娘的那份,爹这里还有呢。”
“啊?!”听到这句话之后,楚潇潇再次惊了一下,满脸无奈的对楚辞说道:“爹,我用不了这么多钱财……”
往日里楚辞虽然算不上是节俭,但是却从来都未曾见过他为自己花过什么钱,此时将这么一大笔的嫁妆给她,难免让楚潇潇觉出几分愧疚来。
她穿越过来,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却从来都未曾为楚辞带来什么,反而是方楚辞为她担忧不已,现在她出嫁,又怎么能让楚辞将家底都掏给她?
楚辞对着楚潇潇摇了摇头说道:“潇潇,你不知道,前几日靖王殿下送过来的嫁妆,远不止这些,若是你的嫁妆少了,会让人笑话的。就算是靖王殿下不在乎,但总要在乎旁人的目光。”
闻言,楚潇潇顿时高高的扬起了眉梢,稍稍惊讶的说道:“云若尘的聘礼……很多么?”
其实楚潇潇对于钱财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下聘那天也没有注意聘礼的多少,只是知道那天靖王府似乎是抬来了不少大箱子,不过具体价值几何,楚潇潇便是真的不知道了。
不过听楚辞这样说,楚潇潇是当真无话可说了。
就算是楚潇潇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万事不管,也多少能够知道,在出云国的贵族世家之间,女方的嫁妆是一定要与男方的聘礼相当的,要不然让外人说起来,就不是嫁女儿,而是卖女儿了。
世家大族都是要脸面的,自然不会为了些钱财损了自家的面子。
而若是她不带这么多的嫁妆出嫁的话,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楚辞乃至于整个楚家的脸面上也不好看。
“看来你还当真是不知世事啊。”看着楚潇潇一脸茫然的模样,楚辞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这般说起来,你还当真是要好好学一学中馈之事了。”
楚潇潇这幅模样,将来就算是嫁入了皇家,也终归是要吃亏的。
“爹!”一听这话,楚潇潇立马就急了,“我还要去军营呢!”
要她去学后院里那些家长里短的事,还不如杀了她来的痛快呢!
楚辞自然是知道楚潇潇心里的想法,脸上也是无奈,直言说道:“你现在总归也是不用日日在军营里守着了,以往没有学过的事自该是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