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再度起行,艾路又回到了之前的车篷,只是这比之先前更为空旷的车篷里,此时却是多了几根的铁链与一个偌大的牢笼,当然还有一块紧紧塞在了他嘴里的麻布。
马车依旧朝着西面一路奔跑着,一路同行的除了这单薄的马车,更是有着数十辆更为高大的车辆、在这路上一同疾驰而去,只留下那一路漫天的尘土。
天色再度暗去,科斯特山脚下的两位老人却是又把山林给搜了一遍。只是得到的结果仍是和之前没有什么的不同、完全就没有发现艾伦他们的行踪。虽然一处山壁边竖着的一截断木上残留的一些血迹引起了两人的注意,但除此以外却是再没有其他任何特别发现。然而仅仅只是一块木牌却又能说明什么呢?
两人除了失望,此时他们心中也是再没有其他任何的情绪了。
“回去吧,回去我们再想想办法吧。”看着那一脸严肃、双眼却是有些无神的老友,贝伦斯也是安慰道。
“回去了又能有什么改变呢?”亚克特却是对贝伦斯的提议无动于衷,两人确实有些关系和手段。但是仅凭这些就想要把一个失踪的大活人给找出来,那只怕是有些困难了。而等到他们找到之时,艾伦可能都已是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那就厚着我们这两张老脸去找找艾伯顿老大,有他出面,肯定比我们这样的瞎找要强上很多了。”贝伦斯也是继续地说着。
而听到贝伦斯说出“艾伯顿”这三个字,亚克特的眼里却是再度“亮”起了光芒。
“走,这就赶回去,给艾伯顿老大写信去!”亚克特说着便拉着一旁的贝伦斯飞快地朝着古斯镇跑了出去。
太阳早已落下,夜空中的皓月与星辰正在这天空的帷幕之中泛着那微微的荧光,这些个闪耀的星辰好似比待在风笛城的夜空时显得更为的活泼,只是此时身在囚车内的艾伦却是无法看到。
当然就算艾伦可以看见这繁星似锦的夜空,此时的他也没有这个心情去欣赏这一切,他现在心里唯一想着的只有如何从这帮歹徒的手中逃脱而已。只是身处这囚笼之中,艾伦的身上也是被捆的无法动弹。虽然之前的药效已是渐渐谈去,艾伦体内的那股异样也是跟着消退了不少,此时他已是可以勉强与外界的魔法元素进行沟通了,然而那被麻布塞得满满的嘴里却是无法发出任何的音节。
艾路如今能做的只是静下心来,去等待那不知道何时才会出现的机会。
正在艾伦思索着如何逃脱之际,亚科特与贝伦斯两位老人已是风风火火地从古斯镇赶回了风笛城中。而此时已是深夜,即使是这繁华而又兴盛的风笛城里,虽然此时路边的灯火依旧是那样的明亮和耀眼,只是此刻大多数的人们还是选择回到自己温暖的家中,在那柔软而又舒适的大床上进入了自己的梦乡。
贝伦斯也已是归还了借来的马车,但他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跟着亚科特一同去了“精铁”店铺。虽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这般着急也起不到什么特别的效果。但是夜确是已经深了,家里的妇人早已睡下,贝伦斯不想去打扰她的安眠,更是不想惹地她为自己担心。于是他干脆就陪着老友去店里说说话、彼此相互开解开解,两人也就那么走进了店中。
然而当他们走了进店里,拧开了店中灯火,却是发现店铺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是正独自静坐在那张铁质的桌前。
“艾伯顿老大!”两人连连惊呼之下却是连着平日里的敬、礼都忘记了。
“呵,别愣着了,都先过来坐吧。”男子却是笑着朝着两人打着招呼。
两人虽然此时满脑子都是疑问与惊讶,但还是坐到了男子的身前。
“两位老伙计,原谅我的不请自来。我知道你们现在肯定有许多的疑问,我这也确实有些事情到了应该要告诉你们的时候了。”男子说着却是拿出一个包袱推到了两人的面前。
“打开吧。”男子轻声说了一句,便不在言语。
看见男子的神情,亚科特也没有说些什么,就这么接过了包袱打了开来。而翻开了那一层层黑布的包裹,一张纸质的画像就这么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那画纸上用着鲜艳的红色勾勒出了一名少年的身姿,画中少年的双眼里更是带着一抹更为鲜艳的红色,而这画中的少年不是别人却正是他们苦苦寻找了多时的艾伦!
而正当两人惊疑之际,那副画中少年的双眼中却好似放出什么奇异的魔力,把两人的视线给牢牢地抓住了。
两人就这么一直呆呆地望着画中少年那双血红的眼眸,而两人的大脑中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悄悄地抽离着。
“噗通”
良久,两人却是纷纷地趴倒在了铁桌之上。而看着眼前的两人,男子也是轻轻地叹了口,收回了那副画卷,只是此时男子手中画卷中的那名少年鲜红的双眼已和整幅画一同变得灰暗了下来。
“抱歉了,老伙计。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也只有这样你们才能忘了那个孩子、好好地生活下去。我知道我对不起库斯那家伙,也对不起你们,但是我真的别无选择,这是陛下的命令,作为帝国的军人、陛下的臣子,我不得不如此,即使这违背了我的本心……”
这漫漫的长夜之中,男子就这么对着这趴在桌上的两人慢慢地述说了其中的缘由与经过,正如他之前所言,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们说了个清楚,只是此刻正陷入着一种奇异昏迷状态的两人却是完全不会听进去他此时所说任何东西。
夜越来越深了,男子也是走出了店门。之前古斯镇旅店里那接待的侍者正是他派下的暗员,两人的行踪也早就都在了他的掌握之中。他已经不能再让两人查下去了,卷入这场是非之中对他们而言绝对没有任何的好处可言,之前贝伦斯派人送去学院的书信也是早已被他暗中给截走了。
而刚才的那幅密画也是他请人用之前收集到的艾伦的鲜血画成的。为了这个他更是花费了重金、也欠下了不小的人情,为的就是能够让他们忘记艾伦、忘记与艾伦有关的一切。他已经愧对了库斯,现在他只希望让这两个还健在的老活计能够开开心心的过完他们的余生。
阳光逐渐从黑暗中透了出来,而男子也是消失在了街上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