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周氏也不说让路晓华进去坐坐,当着路晓华的面关上院门才进屋去喊村长。
赵周氏嘴上说不在意,行为动作却和其他人一样,把路晓华当成洪水猛兽。
好在,她没有诓路晓华,没一会就真的把村长喊出来了...估计也是听到早上,路晓华直接踹卖菜那户人家的门要赔偿,让赵周氏不敢再挑战路晓华的底线。
那晚之后的路晓华,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她不再是那么好欺负的了。
想再占她便宜,先掂量掂量自己吧!
“顾娘子啊。”村长赵忠义,对着路晓华时,面色虽有几分怪异和不自然,但还算客气,语气也不尖酸刻薄,“听说你找我有事,是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村长,我想买我家院后的那片地,想买几亩来种些菜。”路晓华也不多寒暄,直接说明来意,他们连请她进去坐坐都没有,她一个孕妇,可不想在外头久站。
村长听了,倒不觉得奇怪:“这没什么问题,今天不早了,明天我带人去看看。”
赵万家不肯把菜卖给路晓华,还让路晓华闹了一通的事,他这个村长自然是知道了的。
不管路晓华是要做买卖,还是自家自己吃,确实没有比自己种更合适的了。
且那块荒草地一直都荒着,早几年也有人打过那主意,只是那块地贫瘠,种出的米菜都不理想,连本都回不了,后来就没人想花那心思去那里种了。
所以那片地很便宜,比路晓华预算的还要便宜,这也是路晓华选择买那边的地的原因,除了就在房子后面比较方便外,就是想提防其他人对她钱财的猜测。
她暂时还没有炫富的资格,拿钱砸人砸到他们服也只能先想想。
“那就谢谢村长了。”
跟村长约定好明天看地的时间,路晓华理应往回走,她也确实往回走,却绕了另一条路。
然后,她非常“巧”地遇到了端着装脏衣服的盆子,准备到河边洗衣服的赵秀娘。
路晓华听说,赵秀娘她家人想让赵秀娘以后至少嫁到镇上去,最好是做金家的少夫人,生怕她做粗活会把自己做糙了,比较金贵地养着这个女儿。
所以赵秀娘基本什么都不用干,早上睡得晚,家里有她大嫂和她娘操持,也就洗洗衣服什么的。
就这样,赵秀娘也嫌弃大中午热,偏要拖到太阳下山快天黑的时候才去洗,夏日日头长,这都戌时(晚七点)了,天还没全黑,路晓华也是来碰碰运气,还真让她跟赵秀娘“遇到”了。
赵秀娘看到路晓华时,白了一眼,倒是路晓华笑吟吟地凑上去:“这不是秀娘吗?诶,要去洗衣服啊,正好,我也想去河边洗洗东西,一起呗?”
赵秀娘哼了一声,自顾自地端着盆子往河边走,路晓华就厚着脸皮自己跟上,还说着话:“这天马上就黑了,秀娘你怎么现在才来洗衣服,也不怕天黑了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赵秀娘忍不住开口回道,“河边就住着我伯父一家,再说了,这丰河村里,谁敢对我做什么?”
她最后那话可谓很狂妄了,她甚至还不屑地撇了路晓华一眼。
如今村里谁不知道她跟金家小姐交好,她哥哥今年就要去考秀才了,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她?
“这可真让我羡慕。”路晓华感叹着,“这要换做是我,天黑还在外面走,人家就以为我跟哪个男的出去呢,你说这人怎么那么双标呢?”
赵秀娘顿了下,而后竟没有任何悔意,还傲然地说:“那得怪你自己。”
路晓华呵了一声,看她走到河边,找了个好位置蹲下,准备开始洗衣服,路晓华就走到她旁边不远的位置站定。
“我觉得秀娘你还是注意点好,不然一会跑来哪个野男人,故意跟你拉扯一通的话,恐怕你大伯母他们,也没办法给你证明清白。”
赵秀娘脸色终于变了变,不是害怕,是更臭,似乎很烦路晓华跟她说这些话:“你不是来洗东西的吗,怎么话那么多,烦不烦?”
路晓华见她如此,心中冷然地摇头。
能害人害得没有任何的心虚、愧疚,那这人的心本就黑透了,根本没有所谓的善恶之念,做事真的是只凭她的喜恶了。
这种人,幸好她生在这较为淳朴落后的村子里,否则要在豪门大院里,真正地念过书,手上也有资本的话,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想跟秀娘你请教、商量一下的。”路晓华一边坐下,一边开始拖鞋。
赵秀娘看都不看她,懒得理,也不信路晓华能问出什么好事来。
却听路晓华很娇羞地说:“是这样的,前天,有个媒婆去我家,说是替金少爷说亲的。”
周秀娘手中用来捶打衣服的浆洗棍掉了下去,差点顺着水飘走,她赶紧捞起来,语气不善地怼道:“你胡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说呢。”
路晓华还捻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簇发丝,完全一个思春正娇羞的小女人:
“你不是跟金小姐很熟吗,所以我才想来问问你,金家什么情况啊,虽然金少爷承若以后会好好对我,会好好疼我,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就想来跟你了解了解。”
她含羞带怯地侧头看向赵秀娘,赵秀娘听到她说的话,也转过头来怒瞪着她。
路晓华跟看不懂赵秀娘眼里的仇怨一样,还自顾自地说:“秀娘,你跟金家那么熟,一定能经常见到金少爷吧,你跟我说说呗,说说呗。”
“无耻!”赵秀娘将浆洗棍砸在地上,“你这女人,要不要点脸,你都有丈夫有孩子了,你居然还敢肖想金少爷?你到处勾搭别的男人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敢、敢...敢想金少爷,你不要脸!”
“你这说的什么话,”路晓华故作生气,“可不是我想的,是人家金少爷自己找媒婆来说的,我都还没同意呢,怎么就我不要脸了?还是说...”
路晓华将她从头瞥了一眼,语调怪异:“是你在肖想那个金少爷?哎呀,这可不得了啊,黄花大闺女的赵秀娘,天天都在想男人。”